“這就嫁了?”
陳清峰陪他往外走:“不管什么年代,父母之命都有一定的分量。”
“胡漢不算慫吧。”
“做生意還行。”
“對你姐呢?”
“不太清楚,要是好,我姐不會到現在才點頭,但要是不好,我姐也不會點頭。”陳清峰想了想說,“雷明今年回來了。”
“我媽跟我提了。”羅陽想起母親的轉述,“我妹還是傻,等他等得那么苦,人一回來還急成那樣。”
陳清峰笑。
羅陽想問他對羅慧有沒有心思,可是這話問了倒像羅慧非得選他,于是羅陽只說:“你看著吧,我妹其他方面還行,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準。她等著雷明絕對要受苦,雷明這人報復心特重,他也就是現在沒翻身,要是翻身了,肯定眼睛長在頭頂,恨不得穿著龍袍回來,再一腳把我踹到地上。”
“不能這么說。”陳清峰覺得他太幼稚,“你們的恩怨和羅慧沒關系。”
“但羅慧對他是好是孬跟我有關系。”羅陽似乎要在這事上爭個高低,陳清峰卻一直想緩和羅陽和雷明的針鋒相對,只是現在看來也并非好時機。
他轉而問起姚建蘭,羅陽的臉色微變:“別提這人,我不想著她了。”
“為什么?”
“外面的女人多,看花了眼。”
“是嗎?”
“你別不信。”羅陽故意舉例,提起火車上那些女列車員。他和工友在線路上干完了活要回家,也不買票,在站里等到客車來了就往最后一節擠。
列車員多是女孩,穿著干凈的衣服,頭發扎緊,還戴著帽子,一張張臉都白皙秀氣,比不出哪個更漂亮:“她們常常被我們這些粗工嚇到,我剛開始還害臊,后來也不臊了,能搭得上車就搭,搭錯了大不了搭另外一趟。氣人的是正式工不用搶,他們隨便坐,因為他們坐哪一趟都不要錢。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個系統里的人,我在這個系統里干的活不比別人少,工資分等級就算了,其他待遇還要分,憑什么?”
“就憑他們是正式的,你是合同工。”陳清峰試圖打消他的不平衡,“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你想有待遇,就鍛煉本事自己去考。”
“考個屁,都是關系戶。”
“那你也是關系戶,只不過你的關系沒有別人硬,再說了,關系本身就是資源,你沒有,別人有,別人還非得因為你沒有而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