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娟向來是無條件跟羅慧穿一條褲子的,她知道按羅慧深思熟慮的個性,要不是無可挽回,絕對不會走到這步,因此她非但沒有探究兩人分開的原因,反而心疼她獨自撐著,直到塵埃落定才告訴旁人。眼下,她語氣認真地交代姚芳仙:“媽,你不要去外面多嘴?!?/p>
“我多什么嘴,我只是奇怪羅慧看著文靜老實,怎么這么不安分,這才過了多久就離?要是當初進的是我們家門……”
清娟一聽就急了:“你怎么說話呢?哪條王八蛋法規定了只需結不許離?”
“哎呀?!焙鷿h聽得頭疼,在陳清娟繼續開火前把她拉回了樓上房間,“你有病吧,為一外人跟媽吵什么。還有,你也是真長本事了,瞞了這么久連我都不告訴。”
“我想告訴誰告訴誰,一外人的事你打聽什么呀,整天妹妹妹妹的叫,誰愿意搭理你?!?/p>
胡漢被嗆,心想她這張嘴是越來越刁蠻了:“我吃你不消,不跟你吵。難怪我約了幾次林行長都約不出,還以為上次吃飯看戲得罪了他,原來是后院起火沒空理我?!?/p>
他在床上坐下:“你把他倆的前因后果說一遍。”
“不說?!?/p>
胡漢嚴肅起來:“說不說?”
陳清娟想反駁,但看他露了兇相,便關了門站在他對面。
胡漢把事情問了個究竟,點了煙下起結論:“分肯定是分少了,一來沒領證,二來也是看羅慧好欺負,橫豎收了商鋪等于封住了嘴,她不會宣揚,保全了他們家的名聲。”
陳清娟問:“你是說他們為的是自己名聲?”
“廢話,農村有農村的圈子,城里人就沒城里人的圈子?你看著吧,林漢川那種身份的人出不了一年,肯定熬不住再娶一個。他貪新鮮娶了個農村的,下回估計在城里找個嬌小姐,要么門當戶對,要么條件比他家好。你剛說他們是主動給羅慧,這是防她一手,既免得她出去鬧,又顯得他們大度?!?/p>
“是哦,羅慧家里人沒說他一句不是?!标惽寰暝铰犜接X得有理,轉而哼道,“你們果然是一路貨色,做一步想十步,以后我要是跟你鬧離婚,怕是骨頭都被你算計完了。”
胡漢沒答,眼前浮現羅慧姣好精致的小臉,這么個有模樣有文化有脾氣的人,怎么就不懂得攀上高枝珍惜好日子,怎么就不招人疼呢?他想起以往和林漢川見面的場合,覺得他簡直犯傻,外面的女人再香,都是談合作拉人脈的逢場作戲,哪能因此丟了自己家的,這樣看來,他胡漢雖玩得更花更綠,到底還是有良心的。
陳清娟不知他的彎彎繞繞,只把他的話轉告羅慧。羅慧聽完沉默了會兒,讓清娟不要再提:“把感情拿出來論價碼已經夠可憐的了,再因為價碼鬧得不愉快,我都看不起我自己了?!?/p>
愛不愛她能分辨,虧不虧她也能計算,決定是她做的,后果就得她來承擔。農歷新年后,她把商鋪掛出去出租,很快被趕集市的老板娘看中,說要盤下來開服裝店。四月,她滿懷信心地奔赴考場,六月,她又去報名了摩托車駕照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