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慧很少打牌,但她會記會算,幾局下來哄得陳清娟喜笑顏開。火車隆隆往前,賣瓜子花生的列車員來回叫賣一遍又一遍。在擁擠而嘈雜的空間里,羅慧感受到了久違的輕快。
四個(gè)小時(shí)后,火車抵達(dá)站點(diǎn),她們找了當(dāng)?shù)氐娜藛栐趺慈ズ_叄桓嬷贿€得個(gè)把小時(shí)。
“打車去,我出錢。”陳清娟豪氣干云,不料緊趕慢趕到了所謂的小漁村,眼前的景色讓她們大失所望。
“天是灰的,海也是灰的,漂亮的蔚藍(lán)的大海是要收費(fèi)的,擺在路邊誰都能看的絕對是收不了費(fèi)的。”江珊背著包戴著草帽,長一聲短一聲地嘆氣,“我累了。”
徐琳琳:“我也累了。”
陳清娟:“我更累啊——”
羅慧看著滿眼的灰蒙蒙,忽然生出一股被逗弄的釋然。
原來事與愿違才是常態(tài)。
“羅慧,我餓了。”
“那我們?nèi)フ尹c(diǎn)吃的。”羅慧打起精神。
四個(gè)人你挽著我我挽著你,一邊問路一邊走了兩里多地,找到了當(dāng)?shù)氐募小?/p>
羅慧不知道面里也可以加海鮮,看著招牌點(diǎn)了蝦和花蛤,沒等多久面就上來了。
四個(gè)土生土長的嵐城人吃過河鮮江鮮沒吃過海鮮,只記得帶魚凍貨和過年鯧魚干里的腥,沒試過鮮貨的嫩滑和微微的甜。
折騰一路的腸胃在此刻得到了撫慰,她們吃得暢快滿足,又順利地找到落腳的地方。亮著燈的小旅館里,老板娘帶她們上樓看房間:“明天早點(diǎn)起來,天氣晴看看日出蠻好的。”
一句話重新點(diǎn)燃了她們的希望。等天徹底暗了,她們休整完畢,徐琳琳又提議去吃餛飩。夜風(fēng)清涼,四人一頓飽腹,決定跟著當(dāng)?shù)厝说哪_步去海邊走走。
不像樣的海,不像樣的灘,岸邊有燈亮著,周遭人聲淺淺。
羅慧抬頭,天上黑乎乎的:“我們在一塊做伴,星星和月亮也做伴去了。”
陳清娟問:“它們不一直在天上嗎?”
徐琳琳說:“被云蓋住了。”
江珊問:“被云蓋住怎么了?”
陳清娟說:“能偷偷摸摸親個(gè)嘴兒。”
徐琳琳一愣:“誒呦——你在家和姐夫這么親熱啊。”
“怎么可能,我在家恨不得天天扇他巴掌。”陳清娟說,“他是個(gè)大胖子,大壞蛋,大流氓。”
徐琳琳以為她在說笑:“他是大老板。”
陳清娟哼一聲,挽著羅慧:“老板是給別人看的,流氓是禍害家里人的。我現(xiàn)在只希望我兒子別像他爸那樣,要斯斯文文的,白白凈凈的,開開心心的。”
羅慧補(bǔ)充:“健健康康的。”
“對,還有健健康康的。”
徐琳琳說:“娟姐都有兒子了,羅慧也結(jié)婚了,你們都完成了人生大事,我也希望我早點(diǎn)把自己嫁出去。”
江珊說:“我希望工作順利,錢包鼓鼓,爸媽不要再催我結(jié)婚。”
徐琳琳問:“結(jié)婚不好嗎?”
“不算太好,我沒有遇到良人,只能這樣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