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楚越仰頭看了看審訊室的天花板,好一會才轉回來,沒人介紹給我,是我自己去找他們的。我自詡天賦異稟,在學校的時候總是瞧不起別人,可等我去了研究院之后才發現,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漸漸的,我就覺得我總是跟不上他們,心里壓力越來越大,每天做完實驗后總是在崩潰的邊緣,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你吃安眠藥嗎?
吃。
吃多少?
一開始會按照醫囑一粒一粒的吃,后面吃一粒根本不管用,就開始往上加。
秦澈剛想順著話往下說,黎川突然插話道:可我聽某個人說,你平時的狀態非常好,還經常在做完實驗后跟朋友一起出去喝酒,而且當年你把你同事史容良捅死之后,他并沒有在你的宿舍看到有關安眠藥之類的瓶子。
丁楚越聽到這話,眼神明顯變得不太一樣,誰說的?
黎川并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道:你說你是因為心理壓力太大,在吃安眠藥無用后才去找毒,那你回答我,為什么在你的宿舍里沒有發現安眠藥相關的藥瓶?還有,在宿舍里也沒有發現相關的毒品。
癮君子隨身都會攜帶毒品,這是一定的,為的就是防止會突然毒癮發作。要是丁楚越是個癮君子,雖然在研究院人多眼雜,哪里都不安全,但每個研究人員都是單獨的宿舍,還配備智能鎖,也就是說,在這種環境下,丁楚越作為一名癮君子,是絕對不可能不在自己宿舍內□□。
即使丁楚越會辯解自己是擔心會被人知道自己吸毒的事情,把毒品藏在外面,但問題來了,萬一毒癮突然發作了怎么辦?
所以,丁楚越這是有意在隱瞞!
我把毒品藏在外面,需要的時候再去拿
癮君子對毒品的耐力通常只有二十四小時,除去毒品的劑量,種類,以及吸食的頻率,最多撐死三天,這是對毒品耐力的極限。黎川打斷他的話,繼續往下說:我就暫且先假設你是最輕癥狀的那種情況,三天發作一次,但據我所了解,研究院因為當年的一些事情,管理人員出入變得十分嚴格,基本半個月才會被允許出去一次,而你毒癮三天發作一次,如果不把毒品放在身邊,你回答我,你是怎么撐過那半個月的?
黎川的審問永遠是快、準、狠,從不會拖泥帶水,以至于丁楚越聽完之后,整個人都來不及反應,表情變得非常不自然。
甚至可以說還有點害怕害怕直視眼前這雙如同一只猛獸捕捉到獵物,下一秒就會立馬咬斷自己脖子的眼神。
可能放在其他地方吧。丁楚越移開對視的視線,過去這么多年了,我也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了?你確定嗎?
審訊突然陷入了安靜。
丁楚越在黎川死亡般的凝視下如坐針氈,雙手緊張抓到了一起,銬在手上的手銬在牽動下相互撞擊,發出哐哐刺耳的聲音。
這位警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丁楚越低著頭道:我吸毒,導致毒癮發作,在意識不清醒下捅死了史容良,這些在七年前我就跟警方如實交代了,筆錄里寫的很清楚,警官你可以看看。
黎川冷冷盯著他,丁楚越,你是覺得我們什么都沒有就過來找你嗎?還是說,你覺得你蹲完這幾天的牢,就可以刑滿釋放了?
丁楚越猛地抬起頭,眼睛中迸發出可怕的神色,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誤會,對付你我們不至于還要搞小動作,更何況你對我們來說,也并不是找到線索的唯一通道。黎川雙臂交叉環在xiong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言辭狠厲道:我剛才的話并不是在威脅你,而是給你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