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海:黎陽說,他之前跟你下的那盤棋,之后就得你一個人下了。
辦公室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電風扇在咕咕響,門外清晰聽到有人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樓下面時不時傳來汽車鳴笛跟小攤販老板的吆喝,聲音充滿了生活氣息。
但黎川似乎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他慢慢松開趙方海的手,低著頭,眼神怔愣,雙手無力垂下,似乎陷入什么回憶,期間還閉了閉眼睛,連秦澈跟趙方海在旁邊叫了好幾聲,都視若無睹。
黎川,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秦澈忍不住直接抓住他的手,才發現明明室內溫度很高,黎川的手的溫度卻冰的不像話。
終于,黎川抬起了頭,在趙方海的關心下搖頭,我沒事。
他把手從秦澈那里抽回來,朝趙方海道:趙局,我想看看當年的卷宗。
他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趙方海示意他先別說,朝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秦澈跟黎川不約而同轉身,就看到一位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手里捧著一堆文件走進來。在看到黎川的剎那,中年男人腳步登時停在原地,臉上隨即出現了不可思議、震驚跟難以置信。
好一會兒后,中年男人才顫顫巍巍似的開口問:你你你是小川?!
秦澈轉過頭看向黎川:他認識你?
按照鄧偉良當時的意思,黎川的存在是鮮少有人知道的,哪怕有人知道,或者見過,在颶風行動籌備之后,黎川的名字也被更改,其余檔案也被嚴格封存起來,除了當年一些高層領導知道以外,根本沒有人清楚,即便是黎陽那些戰友,也沒有人知道。
加上所有了在13年前颶風行動失敗之后,都默認黎川已經犧牲,就算像趙方海剛才所說的,他自己并不認識黎川犧牲了,但那也只是趙方海自己覺得。而且這種堅信的前提,還是建立在趙方海私底下秘密調查過,其余人是沒辦法做到的。
我
黎川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確切點說,是對13歲之前見過的人的記憶變得很模糊,連趙方海這個曾經身為自己父親的直屬領導的趙方海,他也只能有個大概的輪廓,根本記不起這個人長什么樣子。
你是?
趙方海在一旁介紹道:他是你父親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同時現在也是淮南市局有今副局長孟飛。小川你那時候還小,記不得也很正常,當年他去過你家一次,還跟你下了一盤象棋,原本他以為贏你這個小屁孩是勝券在握,結果沒想到,他輸的一敗涂地,你爸當時還因此嘲笑了他好久哈哈哈哈。
黎陽的朋友不多,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倒不是不想,而是緝毒口這個工作風險性很大,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會連累到旁邊的人。黎陽為了不連累自己身邊的人,都會自覺跟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除了平時工作,基本不怎么跟人來往。
孟叔叔?
孟飛激動的想要要上去給一個擁抱,但手里拿著資料不方便,只能騰出一只手,欣慰去拍黎川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爸媽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的!
趙方海知道他心里有很多話要說,但看出來黎川對想看當年的卷宗的心情更急切,隨手也跟著感慨拍了一下孟飛的后背,盯著他手里那堆卷宗,道:資料都拿過來了吧?
孟飛回過神,把手里的資料遞過去:都拿過來了!當年法醫有關的解剖結果,全都在里面。
調取這種絕密檔案不可能立馬就能通過,還需要省廳上面層層審批,最快也得半天的時間才能拿到。秦澈這才反應過:
趙局這是早就準備好了?
不然你以為呢?
趙方海非常想把這礙眼的兔崽子給趕出去,但又找不到感人的理由,只能沒好氣道:你從你楊廳跟鄧局那邊應該也知道,黎川父親的死跟13年的颶風行動脫不開關系,甚至是黎川母親白珂死,都跟13年前颶風行動有關。這份檔案是絕密,原本省廳是不可能批準我調閱的,但黎川回來了,13年前的事被重啟調查,專案組也跟著一起下來,一次睆南省廳上面認為,黎川作為颶風行動當年的參與者跟見證者,能查出結果的概率肯定要比我們這些人多得多,這才同意讓我調閱。
一起看看吧。趙方海拆開檔案把資料平鋪在自己的辦公桌面上,把其中的一沓資料傳給黎川,那個死掉的假警解剖并沒有什么異常,剛好相反,他是非常的正常,甚至挑不出任何毛病。如果我們國家沒有所謂的政審,在當警察之前查三代,我們真的會認為那位緝毒警的母親當時生的是雙胞胎,因為某種意外,把其中一個孩子給弄丟了,不然根本沒辦法解釋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連dna跟血型都一致。
秦澈不由得想起了周雪兒,當時的dna檢測是黎川親自檢驗的,儀器出來的結果是絕對不會出錯,所以這些人到底是用什么辦法做到的?
這種事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只要能得到對方的一丁點血液,他們就能復刻出跟對方相同的基因鏈出來。黎川看到三人眼里的疑惑,繼續往下解釋:r計劃的初始目標是細胞克隆,成熟之后才轉變為基因改造。但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細胞克隆成功,就代表著它可以隨便復制出任何一個人的基因鏈,并可以在脫離本體基因的情況下,創造出新的個體。你們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