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變?”胡文雍愣住了,隨即發出了一陣神經質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嘩變!好一個軍心大亂!都是借口!全都是借口!”
他猛地將信使推開,踉踉蹌蹌地在大殿中走來走去,嘴里念念有詞。
“叛徒!都是叛徒!岳歧山是叛徒!那些守城的士兵也是叛徒!你們……你們是不是也想叛變?”
他突然停下腳步,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殿下的幾名將領和謀士。
那眼神,充滿了猜忌、瘋狂和殺意。
被他盯著的人,無不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眼前的這個越王,已經不是那個曾經梟雄一世的胡文雍了。他現在,更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隨時準備噬人的野獸。
“王……王爺息怒……”一名謀士鼓起勇氣,顫巍巍地開口,“為今之計,當務之急是收攏剩余兵馬,固守越州城,同時向周邊……周邊勢力求援……”
“求援?”胡文雍冷笑一聲,“跟誰求援?南蠻?還是東夷?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趁火打劫就算好的了!至于固守越州城……呵呵,這城里,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向著本王的?”
他踱步到一名身材高大的將領面前,這人是他的親衛統領,一路跟著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趙虎,你說,本王現在還能信誰?”
那名叫趙虎的將領單膝跪地,聲音沉穩:“王爺,末將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胡文雍俯下身,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用一種陰森森的語氣說道,“可本王怎么聽說,你的小舅子,前幾天跟城里的一個米商,偷偷見過面啊?而那個米商,是北方人。”
趙虎的身體猛地一僵,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王爺,這……這絕無此事!是有人誣陷末將!”
“誣陷?”胡文雍直起身子,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本王也希望是誣陷。可是啊,這種時候,本王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變得尖利而殘酷。
“來人!把趙虎和他全家,都給本王拖出去,斬了!抄家!”
“王爺饒命!王爺!末將冤枉啊!”
趙虎撕心裂肺地嘶吼著,卻被兩名如狼似虎的衛兵死死拖住,堵上了嘴,拖出了大殿。
殿中剩下的幾人,臉色已經白得像紙一樣。
他們看著胡文雍,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恐懼,在每一個人心中蔓延。他們知道,這不是結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一場由胡文雍親手點燃的,針對自己人的清洗,即將在越州城內,拉開血腥的序幕。
而城外,雷洪的大軍,正帶著一路的凱歌與繳獲,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