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風話鋒一轉,聲音冷酷如鐵,“王家在黃州的所有田產、商鋪,全部充公。一半賑濟貧民,一半,用作黃州新政的啟動資金。”
“你……”
王坤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林風看都未再看他一眼,重新端起酒杯,高高舉起,對著滿堂噤若寒蟬的賓客,朗聲笑道:
“諸位,為了黃州嶄新的明天。”
“干杯!”
堂上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都顫抖著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喝下的不是酒。
是恐懼,是臣服。
當晚,林風住進了知府衙門。
高士轍將他送入房中,這位在官場沉浮一生的老狐貍,終是忍不住問道:“林公子今日如此行事,就不怕……激起眾怒,引火燒身?”
林風坐在燈下,頭也未抬。
“高知府,你覺得這滿堂的士紳官吏,是‘眾’嗎?”
高士轍一愣,不知其意。
林風放下手,抬起頭,笑了。
“跟一群只顧自己吃肉,連骨頭都不肯分出來的狗講道理,是沒用的。”
“你只有變成一只,能一口咬斷它們喉嚨的猛獸,它們,才會跪在你的腳下,搖尾乞憐。”
“至于眾怒?”
“天下的百姓,才是‘眾’。”
“他們不怒,這天,就翻不了。”
高士轍渾身劇震,看著燈下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心中最后一點僥幸,也煙消云散。
他躬身,深深一揖,直至額頭觸地。
“下官,受教了。”
這一夜,黃州府城,無數高門大院,徹夜無眠。
而林風,睡得格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