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燕青兒,忽然好奇地湊到林風(fēng)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林風(fēng),你好小氣啊,人家大老遠跑來請你喝酒,你還挑三揀四的,喝一杯又不會死。”
她聲音雖小,但在場之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句天真爛漫,完全不合時宜的話,像一把清脆的小錘,瞬間敲碎了那凝固如冰的氣氛。
雷洪差點笑噴,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徐文遠也是哭笑不得,心想這位燕姑娘,當(dāng)真是……天選之人。
高士轍先是一愣,隨即,他那張緊繃的臉上,竟緩緩綻開了一絲真正的,而非偽裝的笑意。
他看著不諳世事的燕青兒,又看了看深不可測的林風(fēng),長長的,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那口氣,仿佛吐出了他所有的試探、戒備與權(quán)衡。
“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士轍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一股如釋重負的通透。
“好!好一個‘感謝之酒’!說得好!”
他收斂笑容,對著林風(fēng),鄭重其事的,深深一揖。
“林公子,本官受教了。”
“黃州能有公子,確乃萬民之幸,之前是本官著相了。”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林風(fēng),充滿了全新的意味。
“既然公子事務(wù)繁忙,本官不強求。一個月后,待通濟渠初見成效,百姓分田入戶,本官將在黃州府衙,備下真正的‘感謝之宴’,為公子慶功!”
“屆時,整個黃州府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
“本官,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向他們介紹一下,我黃州的新規(guī)矩!”
他說的,是“我黃州”,而非“大夏的黃州”。
一詞之差,天壤之別。
林風(fēng)的眼中,也終于露出了一絲贊許。
這位慕容知府,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他不僅聽懂了,更在瞬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打不過,就加入。
不,是合作。
他要借助自己的力量,來清洗和整合整個黃州,將這片混亂之地,打造成屬于他自己的,穩(wěn)固的政治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