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光尚未大亮,衛宏便已驚醒,一夜輾轉反側,眼下烏青更重,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
昨夜,他派出去全城大索的府軍,鬧騰了半宿,結果連根毛都沒搜到。
張守備派人來回話,言辭間已經頗有怨氣,只說那兇徒怕是早已插翅飛走,再這么折騰下去,城中民怨沸騰,怕是會捅出大簍子。
衛宏嘴上雖罵罵咧咧,心里卻也知道,封城大索乃是下下之策。
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更重要的是,一種莫名的心悸,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讓他坐立難安。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他總覺得不踏實,尤其是那個神秘人最后那幾句關于軍餉的話,像一根毒刺,扎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他草草披上一件外衣,連下人也未驚動,獨自一人,面色凝重地走向書房。
熟悉的路徑,熟悉的機關,熟悉的精鋼大門。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被觸動過的痕跡。衛宏緊繃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幾分。
“看來是我想多了,天下,就能把他給淹了?!?/p>
林風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這還不夠?!?/p>
他看著錢有德,目光平靜而深邃。
“一條瘋狗,在咬死之前,總會把所有和他拴在一根繩上的狗,都給暴露出來?!?/p>
“我要的,不是他衛宏一個人的項上人頭?!?/p>
“我要的,是那張網?!?/p>
錢有德心頭一凜,他忽然明白了林風的真正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