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混合著解脫與報復快感的笑容。
“王侍郎,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又何必再演戲呢?”
他猛地轉向龍椅,重重磕下一個頭。
“陛下明鑒!”
“罪囚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甘受凌遲之苦!”
“王莽野心勃勃,早已不滿屈居人下。他與我西域王庭約定,只要我們能助他登上帝位,他便將云州、燕州、朔州三座邊境大郡,盡數割讓我西域!”
“為了表示誠意,這些年來,他利用職權,向我等泄露了無數大夏軍防機密!包括但不限于西北邊境長城的兵力部署圖、糧草輜重的運輸路線……”
巴摩每說一句,金殿之上的空氣,就森寒一分。
他頓了頓,拋出了最致命的毒餌。
“甚至……甚至連去年陛下您秘密南巡邊防的日程,都是他提前透露給我們的!”
轟!
這句話,如一柄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入龍椅之上,那位九五之尊的心臟!
高坐龍椅的皇帝夏啟,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終于閃過了一絲真正動了殺機的凜冽寒光!
去年巡邊,路線乃是最高機密。
隨行之人,皆是心腹中的心腹。
然而途中,卻屢次“偶遇”小股西域游騎,雖未造成實質危險,卻也讓他這位天子受了不小的驚嚇。
當時只當是巧合。
現在想來……
夏啟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王莽身上。
那目光,已經不再是審視。
而是帝王專屬的,冰冷的猜忌,與懷疑。
王莽的心,一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
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百口莫辨的死局。
對方的計劃,環環相扣,陰毒至極。
先用楚文宇兒子的死,激化文武矛盾。
再用兒子的“瘋言瘋語”,將他拖入“謀逆”的泥潭。
最后,再拋出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敵國密探,用“里通外國”的滔天大罪,將他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每一個環節,都精準地抓住了人性的弱點。
楚文宇的喪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