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眼前的浮華盛世,眼神卻平靜得可怕。
如同一口萬年不波的深潭,正在無聲地等待著那塊能攪動風(fēng)云的巨石。
“不過是將門犬子,也配與我談詩?”
吏部尚書之子楚斐,正把玩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琉璃杯,眼神里的譏誚幾乎要溢出來,直直刺向?qū)γ娴耐蹶弧?/p>
“我父在朝堂運籌帷幄,安邦定國。你父,不過是在邊關(guān)殺些不開化蠻子的屠夫罷了,高下立判。”
為爭今夜花魁夢蝶的入幕之賓,文武兩派的頂尖衙內(nèi),早已是劍拔弩張。
王昊是將門之后,性如烈火,被這番夾槍帶棒的話一激,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楚斐!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
“老子在北境喝風(fēng)吃沙,拿命堵城墻窟窿的時候,你這軟骨頭還在你娘的被窩里聞香屁!”
王昊一掌拍在案上,酒水四濺,怒吼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楚斐輕蔑地笑了。
他聲音不大,卻用上了一絲內(nèi)力,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遍全場。
“哦?原來王公子不僅文章狗屁不通,連耳朵都不太好使。”
“夢蝶姑娘的賽詩會,比的是錦繡文章,不是比誰家爹死的人多,誰的嗓門更大。”
“你!”
王昊氣得渾身發(fā)抖,握著酒樽的手指,骨節(jié)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滿場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就在這時,司儀高聲唱喏,試圖打破這要命的尷尬:
“下一位,有請青州來的林公子獻詩!”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過來。
林風(fēng)不急不緩地站起身。
他單手持杯,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最終落在王昊的身上,朗聲吟道:
“王者揮戈平四海,”
“氏族榮光刻金碑。”
兩句一出,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瞬間壓過了滿堂的靡靡之音!
不少將門出身的子弟,呼吸一滯,隨即眼神發(fā)亮,當(dāng)場便有人拍案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