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了!”
兩個副將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張烈陽無力地癱軟在屋頂,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青衫背影,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永寧府的天,要變了。
不,是這大夏的天,要徹底變了。
而他,只想在這場天傾之禍中,抱緊自己的飯碗,好好活下去。
晨曦微露,驅散了籠罩永寧府的最后一絲陰霾。
德勝樓的廢墟,死一般的寂靜。
影的尸體,早已化作一灘黑水,滲入焦土,沒有留下絲毫存在的痕跡。
昨夜那場對決,仿佛只是一場幻夢。
但對某些人來說,夢魘,才剛剛開始。
守備府衙,后堂。
張烈陽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
他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張白紙,和一支被他指節捏得發白的毛筆。
他想寫點什么。
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寫什么?
寫“昨夜神仙斗法,鬼神辟易”?
他感覺自己只要敢落筆,那支筆就會化作一道天雷,將他當場劈成焦炭。
“將軍,四海通錢莊的錢掌柜,派人送了封信來?!?/p>
一名親兵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雙手呈上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張烈陽眼皮狂跳,幾乎是搶過來拆開。
信上的字不多,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內容更簡單。
“城門,該開了。”
沒有命令,沒有威脅,只是平鋪直敘的一句話。
但張烈陽的眼前,卻瞬間浮現出那個青衫身影,正用平靜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比世間任何刀鋒都要銳利。
“開……開城門……”
張烈陽的聲音干澀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