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經過了無數次添油加醋的流言,在酒樓里瘋狂傳播,一個比一個離奇。
林風聽著這些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的“戰報”,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民間的想象力,有時候比最精銳的斥候還要好用。
至少在瓦解敵軍士氣這方面,效果堪稱拔群。
他正聽得津津有味,樓梯口忽然傳來一陣粗暴的喧嘩。
“都滾開!滾開!一群沒長眼睛的東西!”
幾個身穿錦衣,腰佩長刀,滿臉橫肉的惡仆,如狼似虎地沖上二樓,蠻橫地將擋在樓梯口的食客推搡到兩邊。
緊接著,一個身穿寶藍色云錦長袍,頭戴玉冠的公子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上來。
他面色白凈,眼圈卻帶著烏青,腳下虛浮,顯然是酒色過度之輩。
輕佻的目光在二樓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林風臨窗的那個位置,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掌柜的!死哪兒去了?”
那公子哥捏著嗓子,尖聲喊道。
一個胖得像肉球,滿臉諂媚笑容的中年人,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
“哎喲,衛公子!您老人家大駕光臨,快請上座!有什么吩咐?”
被稱作衛公子的年輕人,用手中的灑金折扇,遙遙一指林風的方向,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頤指氣使地說道:
“本公子今天就要坐那個位置。”
“讓那個泥腿子,立刻給本公子滾蛋!”
掌柜的臉色瞬間煞白,面露難色地看向角落里的林風。
這德勝樓迎來送往,最講究一個先來后到。
可眼前這位衛公子,乃是當朝戶部侍郎衛宏的獨子,在永寧府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平日里斗雞走狗,欺男霸女,誰敢招惹?
今日這事,怕是沒法善了了。
林風恍若未聞。
他慢悠悠地夾起最后一粒茴香豆,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那衛公子見林風竟敢無視自己,頓時覺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臉色一沉。
“怎么?是個聾子?”
他身旁一個狗腿子立刻心領神會,大步流星地走到林風桌前,伸出手中刀鞘,“砰”的一聲,重重地敲在了桌面上。
“小子,沒聽見我們家公子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