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沖鋒。
那甚至不能稱之為一場騎兵的對決。
這是一場審判。
一場由鋼鐵與死亡,對血肉與凡軀發起的,冷酷無情的單方面審判!
“噗嗤——!”
第一個瞬間,豹騎營引以為傲的鋒線,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被那堵移動的黑色鐵墻撞得粉碎。
李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勇猛的親衛,一個在軍中以力量著稱的壯漢,連人帶馬,在接觸到那黑色洪流的剎那,就像一個被巨人踩爆的血色漿果。
沒有格擋,沒有反抗,甚至沒有發出一聲像樣的慘叫。
他胯下的戰馬,那匹能日行五百里的寶馬,頭骨瞬間凹陷,胸腔整個爆開,內臟和碎骨混合著滾燙的鮮血,潑灑了李成一臉。而那名親衛,他的上半身,直接消失了。
是被那無可抵御的恐怖沖擊力,硬生生撞進了自己的馬腹之中!
溫熱粘稠的液體,帶著刺鼻的血腥味,讓李成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第無數聲……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肌肉被撕裂的悶響,戰馬臨死前的悲鳴,騎士們被碾成肉泥時發出的短促抽搐聲……
這些聲音匯聚成一曲來自九幽地獄的交響樂,徹底摧毀了豹騎營所有騎士的理智與膽氣。
他們的馬刀,砍在那些猙獰厚重的瘊子甲上,只能迸發出一串無力的火星,然后刀刃卷曲,甚至刀身直接斷裂。
他們的長槍,在接觸到對方那如同城墻般的鐵甲時,脆弱得像一根干枯的麥稈,瞬間被撞成無數截碎片。
而對方的武器,卻簡單、粗暴、高效到了極點。
沉重的破甲錐,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是隨著戰馬前沖的慣性,輕輕一送,就能毫不費力地洞穿豹騎營騎士們身上的皮甲和血肉,留下一個碗口大的透明窟窿。
雪亮的斬馬刀,自上而下,帶著萬鈞之勢揮落,連人帶馬,一分為二,干脆利落。
鐵浮屠的騎士們,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嗜血的瘋狂,沒有殺戮的快感。
他們就像一群技藝精湛的屠夫,正在流水線上宰殺著毫無反抗能力的牲畜。
精準,高效,沉默。
這種極致的冷靜,比任何猙獰的咆哮,都更能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
“不……不可能……”李成喃喃自語,臉上的獰笑早已被無邊的駭然所取代。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柄斬馬刀揮過,三名并排沖鋒的豹騎營騎士,上半身齊齊飛上了半空。
而他們的下半身,還牢牢地固定在馬鞍上,隨著戰馬的慣性,向前奔出了十幾步,才轟然倒下,鮮血如噴泉般涌出。
他看到一名鐵浮屠騎士的戰馬被數桿長槍絆倒,那名騎士在落地的瞬間,一個翻滾卸去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