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了手。
家丁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趙四海踉蹌著倒退,一屁股跌坐在太師椅上。
他只覺得渾身發冷,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
隔空一指,化為飛灰?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他趙屠夫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可他殺人,要用刀!要見血!
這種聞所未聞、超出理解的殺人方式,將他那點建立在凡俗兇悍之上的膽氣,瞬間擊得粉碎。
“清算”!
他腦海里只剩下這兩個字在瘋狂回響。
陳家旺官威赫赫,尚且如此。
他一個靠著拳頭和黑心起家的土財主,在那位“神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快……快!”
趙四海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眼中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無盡的恐懼。
“備禮!備重禮!黃金!美女!地契!把老子庫房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搬出來!”
師爺也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地問:“老……老爺,這是要……”
“投誠?不!是請罪!是歸順!”趙四海的聲音都在發抖。
“陳家旺那個蠢豬,自己找死去得罪神仙,老子可不能跟他一起陪葬!”
“我們不是要打他,我們是要加入他!打不過,就加入,你懂不懂!”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活下去!
很快,一支由數十人組成的隊伍,帶著十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快馬加鞭,朝著青陽縣的方向狂奔而去。
領頭的是趙屠夫最信任的心腹,懷里揣著一封趙屠夫親筆寫的、措辭卑微到塵埃里的請降信。
然而,當這名心腹使者滿懷忐忑地抵達青陽縣城下時,卻連林風的面都沒見到。
接待他的,是一個坐在公案后,眼神銳利如刀的年輕人。
徐文遠。
徐文遠看完了那封肉麻的信,又掃了一眼長長的禮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禮物,我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