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那扎的背影消失在狼神谷的入口,狼狽的像一條被打斷了脊骨的喪家之犬。
林風端坐于神駒之上,眼神古井無波,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未曾施舍。
獵物,已然入籠。
而真正的獵場,在另一邊。
……
狼胥山,王庭金帳。
盛大慶典的虛偽面紗已被徹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沖破云霄的殺氣與毫不掩飾的野心。
“殺——!”
喊殺聲如滾雷過境,從四面八方轟然炸響!
數萬早已偽裝成商隊與牧民的私兵,此刻盡數亮出了藏在貨箱與羊皮下的鋒利屠刀。
一片黑色怒潮,瞬間將整個王庭大營圍得水泄不通。
大營之內,人心惶惶,徹底亂作一團。
往日里威風八面的各部族首領,此刻面如死灰,簇擁在金帳周圍,對著叛軍色厲內荏地嘶吼,卻無一人敢越雷池一步。
兵變的中心,三王子拓跋那扎渾身浴血,策馬立于陣前。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理智早已在狼神谷那地獄般的場景中被徹底焚燒殆盡。
他想不通,也無法理解,那三百個從深淵中走出的鋼鐵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既然精心策劃的伏殺變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那就只剩下最原始、最血腥的強攻!
“父汗!”
他手中滴血的彎刀,遙遙指向那頂象征著草原至高權力的金帳,發出了野獸瀕死前的凄厲嘶吼。
“你老了!狄戎在你的手里,只會不斷衰敗!”
“你勾結南人,疏遠親族,早已不配做這草原的王!”
“今日,我拓跋那扎,便要替天行道,為我狄戎清理門戶!”
金帳的簾子被一把悍然掀開。
大汗拓跋詰在仍扮成侍女的女兒拓跋格桑與幾名老臣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看著外面黑壓壓如烏云蓋頂的叛軍,看著自己那個面目猙獰的親生兒子,本就蠟黃的臉上,瞬間涌起一陣病態的潮紅。
“孽畜……你……你敢!”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指著拓跋那扎,氣得渾身劇顫,一句話尚未說完,便爆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劇烈咳嗽。
“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