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之把頭埋在葉寒江頸窩里,搖了搖頭:“不。”
“我身上有邪氣,你受不住的,你先松手…松開一點也行,別抱這么緊……會難受的。”
夏景之這才稍微松了點手。
葉寒江微微起身,就見夏景之xiong前的衣襟被血染紅了一片,胳膊上肯定也有,只是他看不到。
夏景之看著他的滿頭白發,本該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冷嗎?”
葉寒江垂著眸,沒有回答。
夏景之便自顧自說了下去:“你以前也怕冷。你的院子雖然常年有積雪,可從未落過一場雪。那些積雪,不過是你用來欺騙自己修無情道沒有心,不怕冷的偽裝。”
“……”
“到現在你還帶著偽裝,對嗎?”夏景之語氣逐漸激動起來,“為什么…為什么回來了不來找我?我在鬼界…在人間都找遍了,為什么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葉寒江張了張口,最終能給的也只有“抱歉”二字。
說完他便閉上眼,準備好如前世一樣迎接夏景之的怒火和質問。
可他真正等到的,卻是一個懷抱和一句壓抑著哭腔的“不就是成魔嗎?”
葉寒江有些驚訝的睜眼,他對夏景之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世死前,他支開夏景之想自己悄聲離去,最后被發現得了一頓質問。
他印象里的夏景之是以自我想法為主,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想問題,并不會換位思考。可面前這個夏景之不然,他好像……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了。
夏景之知道葉寒江的性子,他看似無堅不摧,內心實則很脆弱。前世種種于他而言就是一道枷鎖,天道想報復葉寒江,讓他記得前世的事,卻不得不與前世選擇的道路相背而馳就是最好的方法。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兩者到底差在哪里?我從來不覺得做神做仙好在哪里,又怎么可能因為你是魔就不要你?池淵也是魔,也沒見我沒跟他翻臉啊。”
“那不一樣。”葉寒江推開夏景之說,“我此生天生身懷邪氣,這股邪氣不像尋常魔頭的邪氣可以控制。只要我情緒不穩,邪氣就會失控傷人。你看看你的胳膊和xiong口,都被我的邪氣傷成什么樣了……”
“我不怕。”夏景之催動仙力,不一會兒就將傷口全部治療好了。
他把治療好的胳膊伸到葉寒江面前,說:“你看,我可以自愈,不怕你的邪氣。”
葉寒江看了眼夏景之的胳膊,依舊垂眸道:“那是你沒見過它徹底失控的樣子。”
“那就等我見過了再說。”
“你見過就活不了了,我會sharen的。”
“那到時候就讓你殺。”夏景之抓住鎖鏈一點點把葉寒江拉回來,“在那之前,我會努力找到幫你控制邪氣的方法。反正我不管,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邊,哪怕是被你親手殺了。”
葉寒江忍不住抬眸看他:“你怎么就那么……”
葉寒江到嘴邊的話在對上夏景之泛紅的眼眶的那一瞬化為烏有,他張了張口,最后還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換了種語氣補全了他要說的后半句話:“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