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南松了口氣,閉目忍了忍,才又開口:“那,莫哭了。天冷,小臉要皸了。”
真實的、鮮活的榮山南就在她的面前,有感知、有回應,而不再是千里孤墳,凄凄冷冷,任她千言萬語,都再聽不到他一句回答。
望著他冷汗津津的額頭,趁杜九聚精會神正在探查,傅意憐飛快地在他額前啄了一口。一觸即逃,傅意憐滿面飛紅,□□山南卻比她還要羞窘。他素來持重,于兒女情長一事上,更是保守,古銅般的肌膚上,也暈染上一縷酡紅,如醉酒后令人癡怨。
二人正耳鬢廝磨,榮山南忽然仰頭慘哼一聲,傅意憐立刻揪心地去看向杜九。杜九全然不知這邊情狀,只嗯了一聲,道:“得了。”
傅意憐仔細一看,杜九也是滿頭大汗,邊擦汗邊說:“總算是保住了。等杏兒熬好藥再喝一碗。二哥這幾天最好不要下床,靜養著。”
傅意憐連連點頭:“我會照料好他的。只是這屋里太冷,挪去南屋可還行嗎?”
杜九想了想:“也好,我去喊五哥來幫忙。”四哥這人笨手笨腳的,只怕又要弄疼二哥。
榮山南喝過藥后,沉沉睡去。經過這大半天功夫,杜九眼瞧著二嫂也不像傳聞那般冷血無情,有心念叨念叨。二人站在廊下小聲說話:“二嫂若是得空,多給二哥按摩小腹,他不讓人碰,我也不精通產科,只怕還是盡早說服二哥請宋先生來瞧瞧才好。”
傅意憐接過兩個小瓷瓶,認真記下功效和按摩手法。“阿南經常腹痛嗎?”
“二嫂有所不知,男人孕子,先天胞宮薄弱,是要多受罪。”杜九沉吟片刻,“不過若是得了孩兒娘親撫慰,陰陽調和,倒也無大礙。”
傅意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謝過杜九,去灶房親自熬上了雞湯,又煮了一鍋小餛飩。榮山南最愛吃這一口。
天色黑了下來,榮山南已經醒了,白元覺還沒走,附身跟他低聲說著什么。二人聽見傅意憐的腳步聲,都收了聲。
白元覺經過她身邊時,陰陽怪氣道:“馬車還在門口等著,二嫂要回去的話,說一聲便是。”
傅意憐不理他,端了小餛飩放在幾案上。
榮山南微怔,有些失神。傅意憐見他遲遲不動筷,咬了咬唇,問道:“不愛吃了么?”
榮山南失笑道:“上次你也用這個哄我。”
“上次?什么時候?”
榮山南搖了搖頭,她從來不記得這些。
傅意憐大獻殷勤,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看在我忙活了一下午的份上,就吃一點吧,你都一天沒進食了。”
榮山南接過,看了她一眼:“這些事讓杏兒去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