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經年,她終于再一次聽到榮山南的聲音。平淡且有些虛弱,卻足夠讓她的一顆心都熨帖起來。榮山南望著她的眼神,還是那般堅定真誠,傅意憐的魂魄都快要被攝進去。
榮山南看她的樣子,倒有些呆,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思康湊過來一張小臉,眼巴巴等著。
“怎么過來了?”
是啊,就為了一個未曾印證的念頭,巴巴地大半夜跑上山,如今卻不知該說為何而來。他們分居的時候,鬧得那么僵,雖說是她單方面不想理人的,榮山南怕她不高興,回到山上也沒有去住南屋。
見她嘴唇都咬白了也沒說話,榮山南無奈笑笑,邊起身邊道:“什么時辰了?昨夜天冷,就睡得沉了些……呃——”
榮山南突然悶哼一聲,跌回床榻上。
傅意憐立刻扶住他:“你覺得怎么樣?哪里受傷了?”
榮山南額頭頸間冷汗涔涔,緩了一緩,卻仍說不出話來。
這番痛得有些超出他預計,小腹一陣陣撕扯著痛。
傅意憐扶著榮山南重新躺好,叮囑思康道:“我現在去找大夫,你千萬不要動哥哥,知道嗎?”
思康茫然地看著她,傅意憐只好連比劃帶說地重復一邊,然后,也不管他聽沒聽懂,立刻起身離去。
榮山南哪里肯:“回來,憐兒,你不會騎馬。”可一動作,又是鉆心的疼,傅意憐早不見了人影。
獵風在院子里刨著前蹄,看見傅意憐出來,不等她牽,自己嘚嘚出了門,傅意憐利落地翻身上馬,輕輕一點韁繩,獵風便往山下飛奔而去。
獵風頗通人性,對榮山南極為忠心,也正因為如此,旁人誰都無法駕馭它,便是血濃于水的思康也不行。
因此,獵風這么聽她的話,傅意憐倒是有些詫異,心想它應該是擔憂主人,感知到傅意憐應該是去找人救主人的,才讓她騎在自己身上。
一大早,來不及洗臉梳頭,傅意憐將長發如馬尾一般在腦后高高束起,一根紅繩系上,平添幾多英姿颯爽。
在榮山南床頭隨手扯過的一件披風,于馬背上獵獵翻飛。
他們十幾位兄弟按齒序排了名號,人人尊榮山南一聲“二哥”,稱傅意憐為“二嫂”。傅意憐嫌棄他們鄉野莽漢,自己尚年輕不愿被稱作“嫂子”,可又畏懼他們的勢力只好應著。在思康那兒,卻執意要他稱呼“姐姐”。
除了老三魏云平、老五韓毅,其余兄弟都未成家,因此都住在校場里。像榮山南這樣成了家還有了身孕的還住在校場里,難免被人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