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跑幾步,直接把靈石塞進通樂生懷里,然后徑直與他擦肩而過。靈船正在升空,其他執(zhí)事堂弟子已經(jīng)開始把人往船艙里趕。靈船自身就是個巨大的靈器,啟動的時候日行千里,甲板上風聲獵獵,流云四處彌漫,靈石的氣息反倒被吹散,不那么明顯了。
通樂生輕輕嘆息,把那塊上品靈石收進自己的儲物戒里。
一塊上品靈石能抵一千顆下品靈石……這一波,賬面上明明是純賺,卻又感覺像是虧了。
另一邊,荀妙菱走進船艙,打量著靈船內(nèi)的陳設(shè)。這艘船內(nèi)里實在寬敞,結(jié)構(gòu)和旅舍差不多,分上下三層。最底下是大堂,擺設(shè)著許多桌椅。
“荀……姑娘,請等等!”
身后傳來略顯熟悉的聲音。
荀妙菱回頭望去,果然是那個變異風靈根——
“我叫曾子騫。”對方輕喘兩下,“我們都出身云溪鎮(zhèn),接下來暫時一起行動,如何?當然,登仙梯前我們可以隨時分開的。”
荀妙菱冷漠拒絕:“我不想。”
曾子騫眼中有幾分茫然:“為什么?”
荀妙菱:“因為我不想一直抬頭和你說話。”
曾子騫十二三歲,身體即將步入少年時期,像一棵寒竹隱隱有抽條的趨勢。而八歲的荀妙菱還沒他胸口高,兩人湊近對話她就得仰起頭去看他,怪累人的。
曾子騫頓時立在原地,像是被這個理由給震驚到。但他又不能當場鋸了自己的腿,于是只能可憐兮兮地蹲下來,對荀妙菱道:“這樣能行嗎?”
看對方一臉誠摯,荀妙菱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行吧。”她指了指邊上的桌子,示意對方去那邊坐著談,“不過你別叫我荀姑娘了,怪拗口的,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也直接喊你名字吧——曾子騫?”
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曾子騫對荀妙菱只有外表像八歲、其余所有地方都不像八歲的設(shè)定接受良好。倒不如說,這樣的交流才讓他感到安心。
“或者,我喊你荀道友吧。我看之前青嵐宗的那位仙長也是這么喊你的。”
“隨便你。”荀妙菱伸手抬起桌面上的茶壺,發(fā)現(xiàn)倒出來的居然是熱茶。她斟了兩杯,一杯推給臉色有些蒼白的曾子騫。
他笑著說聲謝謝,然后壓低聲音道:“荀道友,你知道登仙梯的途中真正考驗弟子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
“是幻陣。”曾子騫閉了閉眼,聲音微微一頓,才繼續(xù)說,“據(jù)說,幻陣會重現(xiàn)你最害怕的東西。”
“我們家有個遠房親戚,以前登過仙梯。他偷偷告訴我,登仙梯的時候別的都不要緊,只要無視那些幻象,往前沖就是了。”
荀妙菱若有所思:“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曾子騫:“我們畢竟算同鄉(xiāng)。而且,以你的靈根進入三大宗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Ec你聊這些,你雖不至于感激我,但至少不會討厭我吧。如果我們運氣好進了同一個宗門,說不定還能相互照應(yīng)一番。”
這話倒是真的。荀妙菱扶額:“萬一我們進的不是一個宗門呢?”
曾子騫微愣:“難道你不打算拜入青嵐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