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哭聲一片。
鄭宸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和其他人一樣低頭垂淚。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悄然勾起薄唇。
……
天子駕崩,國之大喪。
喪信從京城迅速傳至大梁各州郡。
一時間,舉國悲慟,便是普通百姓,都換上了孝衣麻服,跪在家中痛哭。各州刺史紛紛動身去京城,為天子奔喪。大梁各藩王們,聽聞喪信,也立刻啟程去京城。
喪信傳到南陽王府時,已是正月初六。
陳長史等屬官都揮淚哭了一場。
便是心如磐石的姜韶華,在聽聞太康帝的死訊時,也有些恍惚黯然。
前世太康帝死在陽春四月,這一世,竟提前了幾個月。或許,從她睜眼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從鄭宸同樣重回年少的那一刻起,大梁的國運就在悄然無息地變化著。
朝廷軍隊在平州潰敗,平州徹底成了譚勝這個平州王的地盤。太康帝被生生氣死。這一切背后,都充斥著久違的熟悉的陰謀意味。
她一直安穩地待在南陽郡,遠離京城,也遠離前世的人和事。然而,現在終于到了面對的時候了。
“郡主何時啟程去京城奔喪?”陳長史紅著雙目問詢。
藩王們要奔喪,姜韶華這個南陽郡主自不能例外,也得盡快動身。
姜韶華道:“明日就出發。”
陳長史立刻道:“臣隨郡主一同去。”
“不,陳長史留在王府。”姜韶華深深看著陳長史:“我此去京城奔喪,或許要待上一段時日才能回來。或許個月,也或許要一年半載。陳長史留在王府,我才能安心。”
陳卓聽懂了郡主的話中之意。
郡主要去京城“會一會”王丞相,或許還有鄭太后。南陽郡不能出任何亂子。她需要有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替她守住王府。
陳卓鄭重點頭應下:“郡主請放心,有臣在,南陽王府絕不會生亂。”
姜韶華低聲道:“我當然信得過陳長史。還有一句,我要囑咐陳長史。如果盧郡馬興風作浪,陳長史不必客氣,直接將他關在王府里。所有惡名,一律都由我來擔著。”
陳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