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剛哭鬧過一場,精力不濟,懨懨無力地靠著軟枕。見陳瑾瑜進來,姚氏的眼淚很自然地就滑落眼眶。
陳瑾瑜頭痛得很,立刻道:“娘,你先別哭。我來是有要緊事。郡主讓我代個話,如果娘為大哥相中了哪家的姑娘,郡主愿意保媒。”
姚氏的哭聲戛然而止:“你說的是真的?”
陳瑾瑜一挺xiong脯:“當然是真的。郡主一言九鼎,從不打誑語。”
姚氏喜出望外,眼不酸了,眼淚沒了,全身也有力氣了,利索地下了床榻:“這可太好了。我確實有相中的姑娘,你去叫你爹和你大哥過來。”
陳瑾瑜高高興興地誒了一聲。
等陳縣令父子兩個都來了,姚氏歡喜地將郡主要保媒一事說了出來。
陳浩然的笑容頓時凝結:“娘,我還年少,還要用功讀書,總該等考中舉人再說親……”
“你今年十七歲,再等兩年,你就十九了。萬一十九考不中,難不成再等到二十二去?”姚氏瞪兒子一眼,語氣格外強硬:“你妹妹才十四歲,等兩年也罷。你的親事是不能再等了。”
陳浩然反應過來了,難以置信地看一眼妹妹。
你自己不想嫁人,就推哥哥進火坑,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陳瑾瑜難得有些心虛,沖兄長討好地一笑。
長幼有序。成親這等事,當然先緊著大哥。
陳縣令的聲音打斷了兄妹兩個的對視:“你相中了哪一家的姑娘?”
陳浩然也迅疾看向親娘。
姚氏悄聲笑道:“浩然秋闈的時候,我陪著一同去荊州赴考。閑著無事,便投了拜帖去給薛老夫人請安。”
“薛老夫人一心向佛,大度和善,不但見了我,還讓孫女也出來了。”
薛老夫人是薛刺史的親娘,薛刺史有五個兒子,膝下只有一個younv。
陳縣令有些震驚:“你別告訴我,你相中了薛刺史的閨女!”
府學
姚氏在自家丈夫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挺直腰桿:“我怎么就不能想一想了?薛刺史的閨女難道就不嫁人了?”
“我們兒子生得俊秀,好學上進,人品出眾,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好兒郎。如果我是薛刺史,我就樂意將閨女許給這樣的女婿。”
陳縣令抽了抽嘴角:“你自己的兒子,當然怎么看怎么好。如果浩然去年秋闈考中了舉人,今年去京城考進士,那也能厚著臉皮去薛府探探口風。現在還是算了吧!別自取其辱了!”
姚氏不樂意聽這些:“怎么就是自取其辱了?”
連陳浩然自己都聽不下去了:“男要低娶女要高嫁,這話也是娘說過的吧!不說別的,只說門第,就不大般配。”
“薛刺史是荊州刺史,正二品的朝廷高官。我們陳家哪里高攀得起。”
祖父是王府長史,正五品。父親是博望縣令,正七品。這樣的門第去薛家提親,確實臉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