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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第2頁)

南陽王府是在三十多年前修建的。當(dāng)時先帝正是盛年,十分寵愛胞弟,王府建得寬闊奢華。這三十多年里,王府里陸續(xù)移栽花草樹木,添置假山奇石。初春時節(jié),景致頗佳。

盧琮在王府里轉(zhuǎn)了半日,越看越是驚嘆。

正午時分,盧玹就在花園涼亭設(shè)了小宴,兄弟兩人對坐淺酌,欣賞美景,談?wù)勗娢模f說閑話,倒也和睦。

酒過三巡,盧琮忽地長嘆一聲,借著幾分酒意說起了舊事:“說來,我運(yùn)道實(shí)在不佳。當(dāng)日在任上,我自問也算是個勤勉的好官。奈何治下遭了水災(zāi),有兩個縣城被淹了。”

“我已經(jīng)竭力安頓救災(zāi),可流民越來越多,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流民們眼睛都餓紅了,他們沖進(jìn)大戶人家搶吃的,還沖進(jìn)衙門來。可憐我的妻女,都死在了暴亂里……”

盧琮目中滿是水光,哽咽失聲。

接下來,他被朝廷問罪,丟了官職。原本還應(yīng)該坐十幾年大牢,虧得當(dāng)年還在世的南陽王出力,他才免去了牢獄之災(zāi)。得以回范陽郡祖宅。

這一段往事,盧玹當(dāng)然知曉。南陽王出手之前,特意將他叫進(jìn)書房,將此事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了一回。

岳父肯出手救盧琮,都是看在他這個贅婿的份上。他不能不感激于心。可他內(nèi)心深處最隱秘的地方,其實(shí)并不怎么高興。

干嘛管盧琮的死活?

坐大牢吃牢飯,是盧琮運(yùn)道不好。和他有什么相干!他心里甚至有些暢快。

當(dāng)年盧琮自恃是嫡支子弟,讀書天賦出眾,根本不將他放在眼底。現(xiàn)在這樣,也算是遭了報應(yīng)。

盧玹心中腹誹,端起酒杯溫言相勸:“這些都過去了。現(xiàn)在多想,無濟(jì)于事。堂兄也別太難過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堂兄現(xiàn)在好端端地,就是幸事。或許日后得了良機(jī),便能東山再起。”

話一說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堂弟!你真得愿幫我?”

盧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想將手抽回來,奈何盧琮手勁太大,一時抽不回來。

盧玹就著這別扭的姿勢,無奈地苦笑一聲:“我們是堂兄弟,一筆寫不出第二個盧字。如果能幫得上堂兄,我絕無二話。不過,我的處境,堂兄也親眼見了。我在王府里就是個富貴閑人。”

“郡主是我女兒,屬官們對我還算敬重。不過,也僅止于此了。岳父在世的時候,就立過規(guī)矩,我不能干預(yù)王府政務(wù)。郡主現(xiàn)在日漸長大,在陳長史馮長史的全力輔佐下,將南陽郡治理得平平安安。根本用不上我這個親爹。”

“我哪里能幫得上堂兄?”

這一席話,倒不全是推脫,至少有九成是出自真情實(shí)感的唏噓無奈。

盧琮依舊緊緊抓住盧玹的手,低聲懇求:“不管如何,你是郡主的親爹。我這罪臣,要不是因?yàn)槟悖挠匈Y格進(jìn)南陽王府,讓郡主喊一聲大堂伯。”

“我只求你在郡主面前張一回口,請郡主給我個差事。不拘官職高低,只要有差事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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