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2頁）

陳瑾瑜眼睛紅紅地應一聲，用手背擦了擦眼：“我都記下了。我不懂事，讓祖父費心了。”

陳卓欣慰地笑了一笑，伸手撫了撫孫女的發(fā)絲：“人不能一直年少，我的瑾瑜，也該長大了。”

……

馬車從后門駛進了縣衙后宅。

馬耀宗先下了馬車，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著醉酒的祖父進了書房歇下，為祖父脫鞋脫襪，蓋上被褥。

“耀宗，你坐下。”馬縣令睜開渾濁的老眼，重重呼出一口帶著濃烈酒氣的氣息：“今晚之事，你想明白了嗎？”

馬耀宗低聲答道：“孫兒想明白了一些。郡主這是不愿馬家再出一任縣令，所以先一步提攜孫兒做舍人，堵住祖父的嘴。”

馬縣令目中閃過欣慰：“你能想明白就好，不枉祖父教導你多年。”

馬耀宗俊朗的臉孔閃過一絲不甘：“祖父，我雖然明白，心里卻郁憤難平。當年祖父領(lǐng)著叔伯們?nèi)リP(guān)外，在路上耗時一年多，死了許多人，我們馬家的家資也因此散盡。這才帶回了三百匹良馬，慢慢經(jīng)營，才有了大梁最大最好的馬場。”

“我們馬家所求的，不過是繼任縣令一職，為何郡主不肯允？”

馬縣令皺起了眉頭，掙扎著坐了起來，目光驟然銳利：“混賬！這等念頭，以后不準有！”

“你只說馬家付出的，為何不提馬家現(xiàn)在如何？”

“當年馬家是比陽商戶，家業(yè)加起來，也就在五萬兩銀子左右。可這二十年來，馬家坐擁馬場，養(yǎng)出來的好馬確實都送進了王府和軍營。背地里經(jīng)營牙行，家業(yè)擴充了十倍二十倍不止。”

“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這個牙行少主心里也不清楚嗎？”

馬耀宗啞然無語。

沒錯，比陽縣里的四家牙行，明面上各有其主，實則都是馬家的。每年從關(guān)外販賣人口和馬匹，為馬家?guī)砹嗽丛床粩嗟你y子。

馬家面上低調(diào)，實則是南陽郡里的首富。除了郡主之外，就屬馬家最有錢。

馬縣令情緒激動起來，接連咳嗽數(shù)聲，好不容易咳出一口濃痰，這才順暢地喘了幾口氣：“便是王爺在世的時候，馬家暗地里做的這些事，難道就能瞞過王爺了？”

“不過是王爺念著馬家立下的功勞，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馬家攬財罷了。”

“郡主天縱之資，精明厲害之處，猶勝王爺。今日轉(zhuǎn)一圈牙行，想來心中有數(shù)。今晚接風宴上，才有了這一番恩威并施。”

“這也是在警告馬家，不可再伸手了。不然，郡主一旦發(fā)怒，找個由頭處置發(fā)落馬家。馬家暗中養(yǎng)的那些家丁，是能擋住兩千親衛(wèi)軍，還是能敵得過四千南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