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睂幤钫f。
洛城笑得那個無賴:“贏這么多——!那必須得請我吃飯了,對不對?”
以往總追著他要請客的寧醫(yī)生居然罕見地推辭起來:“我,我下班之后有事,今天沒空……”
“有什么事啊,別是騙我的吧?”只可惜,洛城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敵退我進(jìn),當(dāng)即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肩膀,不懷好意道:“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拍片了,你忙吧!我去你辦公室等你——就這么說定了?。 ?/p>
說完,他哼著歌兒離開骨科診室,只留下面色疲憊的寧祁,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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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吃飯,洛城喜歡吃日料,刺身啊壽司什么的,冰涼涼的好下口。菜一上來,他就吃了幾塊生魚片。沾許許多多的醬油和芥末,一口塞進(jìn)嘴里,讓那股刺激的味道直沖鼻腔。他的五官不禁皺成一團(tuán),勉力咽下去,半晌猛然睜開眼,灼灼放光:“……爽!”
寧祁好笑地看著他,視線不時在他頸側(cè)的吻痕打量:“跟聞人律在一起了?”
“昂?!甭宄且膊桓m著,淡定地應(yīng)了下來:“之前去美國拍戲,他追我追到邁阿密去……還掩飾說什么,順便來看我的?結(jié)果沒過兩天就憋不住了,問我要名分……可憐巴巴的,我能不給嗎?就答應(yīng)他嘍。”
此時,餐廳內(nèi)新風(fēng)變向,將他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吹了過來——兩人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幾乎每天都要做一次,身上的臨時標(biāo)記久久不散,甚至愈發(fā)濃重。寧祁聞見,不禁失神地怔愣一會兒,突然失落地笑了出來:“想當(dāng)初,你還勸我,不要沾那些上等人……說什么,他們眼高于頂,目中無人。怎么,聞人律不眼高于頂嗎?”
“他——”洛城瞬間被問住了,張口結(jié)舌的,半晌才道:“他還好……沒有在我面前表現(xiàn)什么優(yōu)越感,人也很體貼。而且,我看他平常對員工也很客氣,沒有趾高氣揚(yáng)……”
“是嗎?”寧祁不疾不徐地笑一笑,放下筷子,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再幫洛城滿上一杯:“那他之前為什么阻止你跟他堂妹在一起呢?”
洛城又被他問住了,筷子舉在半空中,無言以對??粗q豫的眼神,寧祁倒是沒再追問,反而笑著搖搖頭,寬慰道:“……不過這也正常。那些有錢人講究oga高嫁,alpha平娶——稍微低娶一點兒也行。你作為alpha,確實是配不上他堂妹;但作為oga的話,顧忌就沒有那么多了,即使有一些不足,他也能幫你兜住。你跟他一個主臺前,一個主幕后,說不定能把登峰做成夫妻店呢?!?/p>
他說得不無道,洛城卻聽得不是滋味兒。眼前的美食瞬間失去吸引力,他放下筷子,仰頭喝了半杯酒,手指糾結(jié)地在玻璃杯上反復(fù)搓揉著,像是被觸到了心底的某些顧忌。
寧祁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眼簾慢慢地垂下去,似乎想到什么,神色黯淡:“……反正我是想通了,圈子不同,再怎么強(qiáng)求也是沒有用的。你的視野不如他們、見解不如他們,那些人終究不會平等地對待你,只會高高在上地瞥視,甚至是嘲弄。最后回過頭,你才發(fā)現(xiàn)……能解你的、心疼你的,終究只有同類人。”
“那只流浪貓,是嗎?”洛城沒有抬頭,眼簾靜靜地垂著,望著杯里澄澈的酒。寧祁不說話,只是艱澀地咬了咬后槽牙,隨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氣氛冷下來之后就再難炒熱了。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地干掉了一整瓶清酒。在桌上的飯菜快要被掃光時,聞人律打來了電話:“你怎么不在家?……dana那邊有好消息,我還說買點兒宵夜回來,我倆開瓶酒,一起慶祝呢?!?/p>
“我在楓霞路吃飯……你過來接我吧?!甭宄怯行┳砹?,撐著額說得迷迷糊糊的。聞人律一聽,立即警覺:“你跟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