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白二皮笑肉不笑的,也不知信沒信。兩人約莫是第三次見面,依舊像前二次那樣,聊得不咸不淡,她不問聞人律今天來干嘛,聞人律也不問她有沒有看見鐘書記。兩人相互虛與委蛇,可以說是十分默契,對某些事情都避而不談。
半晌,宴會廳東側舞臺方向陸續聚集起一小群人,白二朝那邊睨一眼,隨即對聞人律露出一個頗為興味的笑:“聞人公子,要不要過去玩玩?”
……聞人律當然是不好拒絕。
跟著白二走過去,在迷幻流轉的燈光之中,他逐漸看清了那群人臉上興奮的表情,心中不禁冒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身旁的oga倒是很有經驗,興致勃勃道:“聞人老板,你喜歡人體盛筵嗎?我以前做過盛體模特,他們都夸我身材很好,皮膚白得像瓷一樣……”
人群為白二讓出一條路。他們走到近前,聞人律定睛一看,果然是人體盛筵。不過他十分清楚,這種聚會的人體盛筵跟普通的規格是不一樣的。
撇開包裝、形式不談,單說內容——聞人律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哪些合法的肉是自己沒吃過的。但此時此刻,看著眼前這兩具優美身體的xiong口處用綠葉整齊裝盤的鮮紅肉片,他愣是沒認來出這是什么肉。
這時,白二遞過來一雙筷子和一個小盤,意味深長地看向他:“不嘗嘗嗎?”
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嘗就前功盡棄了。聞人律硬著頭皮接過來,在眼前的人體上環顧一圈,視線掠過擺在側腹上的金槍魚大腹,終于在大腿處發現了自己能吃的小菲力生牛片。他狀若隨意地夾起一片送入口中,咀嚼一番,淡淡評價:“不錯,很新鮮。”
白二靜靜注視著他,視線始終沒有從他臉上移開。半晌,她輕笑一聲,朝盛體的xiong口處努了努嘴,提醒道:“那一盤才是精華,你不嘗嘗嗎?”
聞言,聞人律的筷子在盤中停頓一瞬,隨即云淡風輕地伸出去,夾了片鮮紅色帶一層薄薄黃色脂肪的肉放進口中,慢慢咀嚼了三下、五下,喉頭輕咽,好似吞了下去:“稍微有點酸,沒有我以前在京城吃的好。”
“是嗎?”至此,白二的視線終于收了回去,意興闌珊:“這次是羅家老四的局。他一個毛頭小子,不夠老練,估計被人誆了。”說著,她招招手,又將聞人律帶了出去。
走出人群后,她轉過身,懶洋洋地朝樓上指了指:“上去吧,鐘書記在包間里。”
聞人律剛把那塊肉吐在手里,背到身后,聞言心中不禁一悚,抬頭向上望去,這才發現上邊居然還有一個夾層,就像歌劇院的包間那樣,圓圓的半個弧形陽臺凸出來。
而五十八歲的申城市鐘為鳴,此時就坐在那上邊,垂著眸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聞人律的后頸不禁繃緊了,機械地朝他點了點頭,
將那塊肉隱蔽地丟在人群中,他走進包間樓梯,一邊朝上走,一邊掏出手帕擦手心。身旁的oga也有些緊張,摟著他的胳膊小聲問:“那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