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訓練館里,剛才偷看的那群人立即圍上來,欽佩地道:“城哥,想不到你才是最會拍馬屁的那一個!我們都以為你要公報私仇呢,結果你愣是給律總讓了一拳!媽呀,這要是在宮斗劇里,那不得一路過關斬將,傲視后宮啊!”
“什么亂七八糟的!”洛城咬牙切齒地把他們一個個踹開:“我就是走神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才不是拍馬屁!……我確實是想趁機揍他的!”
“是嗎?”大家嘎嘎怪笑著,前仰后合地歪作一堆。其中有一人往他腰上瞥了一眼,笑著道:“城哥,你就是最近太放松了、過得太舒服了,反應速度大大下降!你看你,臉圓了,腰粗了,再這樣下去呀,恐怕連看門大爺都能跟你過兩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在洛城耳里就像炸雷一樣,把他嚇得趕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腰腹:“粗了嗎?應該沒有吧?”
他掀起t恤下擺,其他人紛紛低頭細看——原本勁瘦結實的腰似乎寬了些、柔軟了些,線條變得柔和而飽滿,但還算得上緊致有型。周青云認真地圍著他打量一圈,最后得出結論:“是粗了那么一點點……好像比以前休賽期還要滋潤一些?”
聞言,洛城頓時唰白了臉,僵硬地扯扯唇,道:“哈哈,看來最近我太不忌口了,以后還是要克制一點兒……”說著,他腳下不動聲色地往人群外移動,隨即倉促地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拜拜”,扭頭落荒而逃。
火急火燎地回到“新家”,寧祁今日休假,正坐在餐桌旁擇豆角,忽然見洛城奪門而入,繃著臉直奔體重秤。他忍不住好奇地扭頭望去,只見液晶屏上顯示著三個數字:197斤,便問:“你怎么了?”
洛城沒搭他,兀自皺著臉不解地自言自語:“也沒重啊……還比以前輕了一些,怎么他們說我胖了呢?”
原來是在頭疼這個。寧祁見怪不怪地坐回去,繼續擇豆角:“激素的原因吧。你的睪酮下降了,孕激素上升,這些變化會影響肌肉和體脂率,從而改變你的體型。”
“……靠!”崩潰地咒罵一聲,洛城心如死灰地走到客廳往沙發上一躺,長長一條人橫在三人沙發上面,腳丫子還掛在外頭:“那我豈不是不能去訓練館了!”
“為什么不能?”寧祁推一下眼鏡,一雙桃花眼在鏡片后面睨著他:“你現在才17周,而且還是胎盤后壁,顯懷更晚。九月之內你還可以去幾次,到了十月估計就不行了。”
“這樣啊。”翹一下腳表示知道了,洛城悶悶地又趴了一會兒,隨即爬起來坐到他對面,懨懨地望著桌上那些豇豆:“今天吃豆子哦?”
他臊眉耷眼的模樣像個郁悶的問題少年,混合著一分稚氣和九分人憎狗嫌的匪氣,看得寧祁忍不住搖搖頭:“豆角和排骨,還有黃燜雞。”
話音剛落,洛城的肚子里便傳來“咕嚕”一聲哀叫,顯然是急不可耐了:“我快餓瘋了……你今天讓我多吃點兒行不?不能吃肉,那米飯也行啊!”
“不行,不能多吃——”堅定地拒絕他,寧祁在控制飲食這一點上特別鐵面無私:“我這是為了你好。你想要無撕裂順產,就得好好控制體重。”
“順產順產,現在她才橙子大呢!我要餓到猴年馬月啊!”崩潰地匍到桌邊,洛城雙手環著肚子,這兒揉揉、那兒捏捏:“你還說十六周后會有胎動……騙人的!我摸了一個星期,她根本沒動過!你個庸醫,我不信你了,我要吃飯!”
又來了又來了——達不到目的就開始胡攪蠻纏,寧祁嘆口氣望向他,正想耐心勸說,卻意外發現他左眼上有一圈淡淡的青黑?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洛城立即擰起眉,直起身向后退了一尺:“你干嘛?”
寧祁悻悻一笑,將手收回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好像被打了。”
……這事兒啊。不自在地撇開臉,洛城甕聲甕氣道:“今天去鍛煉,正好碰上我們老板找人練習拳擊,我就去了。他是個業余愛好者,水平一般,我以為很好應付,沒想到這人居然出陰招!在我沒準備好的時候就打過來一拳,喏,正好打到我眼眶上!”
他忿忿不平的,寧祁忍著笑意安慰道:“原來是被你們老板打的啊,那還算值當。”
“這叫什么值當?!”洛城不明白他的腦回路。寧祁便耐心解釋:“如果是別的選手打的,那這一拳就白挨了,沒有任何收益不說,還得痛兩天;但這一拳是你舍命陪老板挨的,他肯定記你的情,以后就會給你更多資源啊。”
“哈,我需要他這樣對我偏心嗎?”洛城鄙夷地大笑一聲,“老子是他旗下最有名的選手,他的資源當然第一個給我,這還用討價還價么?”
寧祁卻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向他:“那是以前。現在伍沛霖的關注度直線上升,八個月后你再回去,情況也許就不一樣了。”
想起十天前那場精彩的比賽,洛城忽然語塞,一時間無言以對。
———————————————
第二日上班,寧祁走進電梯,卻意外碰見了性別科的張主任。這位年近四十的beta慣愛瞇著眼睛笑,短疏的眉毛微微向上吊著,薄唇拉扯得非常寬,總給人一種算計著什么的感覺。這一次也是如此,他見了寧祁便笑瞇瞇地問:“寧主任,怎么樣,你那位難搞的ao雙性病患,現在答應順產了罷?”
寧祁短促地笑笑,站到他身旁,避免與他對視:“暫時是答應了。不過他不配合飲食,最后能不能順產也不確定。如果剖腹產的話,他肯定要求把子宮一起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