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碌了幾天,聞人律和陸庭風終于在8月26日回到了申城。
陸庭風累得半死不活的,眼罩戴在額上都沒取下來,一路走一路嘟囔著要回家睡個天昏地暗,明天請一天假。結果剛走到出口,他就看見了前陣子新招進來的助小馬。對方先是接過聞人律手里包裝好的梅威瑟簽名禮盒,隨即畢恭畢敬地小聲道:“律總,公司有幾個文件需要您親筆簽字,您看……方不方便去一趟公司?”
陸庭風頭都暈了:“你別告訴我你還要去工作?”
聞人律嫌棄地瞥他一眼,忽然把他額上的卡通眼罩拽了下來,反手丟進他懷里:“又沒讓你去,你叫什么?”轉身跟著馬助走出大廳,坐上了去公司的車。
這一去又是一個下午。
見他沒有按時回家,敏姨忍不住給他發了好幾條短信,問你去哪兒啦,飛機不是都到了嗎?——這位老阿姨最近學會了查詢航班信息,對他的行蹤跟得非常緊。聞人律在開短會的間隙中看見,失笑地回復一句:“公司有急事,過來處一下。”
敏姨又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聞人律想一想,答:“回。我這邊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7點鐘應該能到家。”
“好!”敏姨似乎很期待:“一定要回來呀!”
處完所有事務已是六點半。回家時遇上晚高峰又耽擱了半個小時,他進家門時已是晚上七點半。
屋里黑黢黢的,一盞燈都沒有開,甚至連慣常愛守門的路易也不見蹤影。聞人律狐疑地打開玄關燈,四下打量一圈,忽然,一圈霧蒙蒙的燭光從臥室走廊那邊緩緩移動過來,屋子里隨即響起著敏姨喜不自勝的低呼聲:“咱們小律今天就二十九歲啦!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隨著“汪”的一聲狗叫,聞人律錯愕地看著她手捧一個六寸的奶油水果小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出廊子,路易則殷勤地環繞在她腳下,儼然被饞得不能自已了。敏姨把蛋糕端到他面前,一張微微圓胖的臉笑得滿是皺紋,眼神分外慈愛:“生日快樂呀,小律!”
感覺喉嚨一瞬間哽住了,有四、五秒的時間說不出話。望著敏姨熱切的笑臉,聞人律不由得想,親爸忘了他的生日,親媽看起來也不記得,朋友也似乎都忙忘了……在這個偌大的世界里,現在唯一記得他生日的,居然是這個跟自己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保姆。
有些荒誕,又有些無可奈何,他不知道自己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不禁苦笑一下,聞人律低頭吹滅了蠟燭,沙聲道:“謝謝敏姨。”
“好啦,吹滅了蠟燭,接下來就許愿吧!”笑吟吟地拉著他坐到餐桌旁,敏姨將蛋糕放到一桌子美味佳肴中間,熱切地看著他:“形式還是要走一走的——萬一實現了呢?”
許愿?有什么愿可許的?聞人律眨著眼漫漫地思索幾秒,又露出了一個苦笑:……就許愿洛城回歸之后別再出幺蛾子吧!畢竟登峰是個年輕的公司,家底薄,可經不起他這么折騰。
許過愿,聞人律睜開眼,就見路易端坐在自己身旁,棕黑色的大眼睛里滿是渴求,嘴邊那哈喇子都快掉下來了。無奈,只得切了八分之一分給它:“不能吃太多知道嗎?奶油容易拉肚子。”
敏姨也低著頭,溺愛地看著大快朵頤的路易,冷不丁卻嘆了口氣,遺憾道:“哎,要是家里多幾個人就好了……我本來想做個八寸的,但又怕吃不完,最后只能做了六寸的,剩下好多奶油。”
也許敏姨的話并沒有別的意思,但聞人律刮奶油的動作還是停頓了一下。他垂著眼失神地沉默幾秒,忽而突兀地扯扯唇,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家人……猴年馬月才能有了。”
律總,你好白呀
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