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堪稱正直磊落:“你什么時候見過路易?”
洛城歪歪斜斜地站起身,
隨即反手將他推開,單腳蹦跳著靠到鞋柜上,揉著屁股齜牙咧嘴道:“就春天那會兒,你來我家之前。我去公園跑步,它掙脫繩子跑過來聞我。一開始還挺熱情的,
結果我笑它兩句,它就不高興了,小氣得很!”
“路易估計是聞到了你身上月凨的味道。”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敏姨趕忙把月凨抱到沙發上,隨即走上前查看他傷勢:“咬傷沒有啊?會不會出血了?”
“……沒事沒事!”眼看著敏姨就要在聞人律面前扯開自己褲腰帶,洛城趕忙一跳,不想牽動了屁股的傷處,忍不住又“嘶”一聲。敏姨不禁更加著急,火燒火燎地扭頭對聞人律道:“少爺!你趕緊帶阿城去房里,幫他仔細查看一下。要是出血的話,得趕緊去打狂犬疫苗的!”
“這……”看屁股?聞人律僵硬地立在邊上,下意識望向洛城,耳根已經開始泛紅。
洛城的臉卻比他更甚——聞人律第一次認識到“漲成豬肝色”是一種多么準確的形容。黑發拳手仿佛做了什么羞恥的事被當場抓包似的,提著褲腰一瘸一拐地往衛生間走,滑稽又狼狽:“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看就行!”
“呯”一聲關上了門。
敏姨茫然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一會兒又看向聞人律,不解地哼道:“阿城的臉皮什么時候這么薄了?”
聞人律掩飾地摸一摸鼻梁,扼制住想笑的沖動:“可能跟我還不是很熟吧。”
抿著唇坐到沙發上,他摟過月凨,似笑非笑地安撫小家伙。路易也迫不及待地蹦了上來,把大腦袋擠到月凨的懷里,咧開嘴傻笑地看著主人。聞人律不禁瞇起眼,輕輕一挑眉,揪住它軟軟的耳朵,低聲道:“你真是膽大包天……如何,口感怎樣?”
路易猛地用鼻子噴一聲氣,那意猶未盡的眼神好像在說:很彈牙。
聞人律輕輕地扇了它一掌。
十分鐘后,菜上桌了,洛城也終于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看見他臉上尷尬又生硬的神情,聞人律體貼地沒吭聲,讓敏姨來問。果然,敏姨見了他,立刻關切地詢問:“沒出血吧?”
“沒有,只啃了個牙印而已。”洛城含糊地道。拉開凳子在餐桌旁坐下,他與嬰兒餐椅里的月凨坐同一側,對面就是衣著端整的聞人律。兩人之間一對比,一個像皮毛華麗的白狼,一個像毛發潦草的黑狗,真正是高下立判。洛城不禁撇撇嘴,在心里恨恨地給路易記了一筆。
此時再看餐桌上,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七菜一湯,其中有四個是海鮮。洛城一怔,忍不住望向敏姨:“他倆不是……”
“你管他倆干嘛。你愛吃海鮮,我今天就多做點,你敞開吃!”敏姨寬慰著,順手將那道年糕梭子蟹擺到了他面前去。
洛城悄悄瞥一眼聞人律,見他不緊不慢地低著頭吃口蘑牛肉,似乎并不在意這偏心的菜色——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默許的。默默地挑一下眉,洛城拿起半只梭子蟹,不再猶豫,干凈利落地啃了起來。
一時間,餐桌上“咔嚓”聲不絕于耳,很輕易便讓人聯想到他的牙齒是如何堅硬。聞人律垂眼吃著飯,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了洛城大笑時露出來的犬齒,潔白而尖利,顯得十分野性。而此時此刻,這樣的犬齒在強硬地碾碎蟹殼,隨即,柔軟靈活的舌將會發揮效用,將蟹肉從碎殼中挑出來,吮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