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律沒注意他的表情,兀自拿起湯勺,替他盛了一碗鴿子湯:“嫂子怎么沒跟你一起來?還有你家那兩個小朋友。我今天點了好些點心,就是想給他們嘗嘗的。”
“在外頭玩了九天,他們也累了,這會兒還在家里睡著沒起呢。”伍沛霖短促地笑笑,并不看他。直到這時,聞人律才從他異樣的表現中看出了端倪。平和的眼神不禁變得深邃,他的心微沉下去,嘴角輕抿一下,半晌才干澀地笑笑,道:“伍哥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話說到這一步,再遮掩也沒有意義了。伍沛霖終于抬起頭,像下定決心一般狠狠沉了一口氣,嗓音沙啞:“律總,今天早上,我已經跟騰云簽約了。”
……騰云?
聞人律的腦子像被針扎了一下,那瞬間他想起許多舊恨——騰云不擇手段的挖角往事,又或者那些橫刀奪愛的行徑,如今前仇未消,又添新仇。他忍不住抿緊唇,凝望著伍沛霖沉默了許久。然而對方堅定的眼神沒有破綻,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臉上去意已決的表情仿佛堅信,騰云是比登峰更好的選擇。
“褚云爭是什么時候聯系你的?”終于,聞人律問出了這個問題。伍沛霖直直地望著他,答得平靜而無愧:“十天前,在阿布扎比。你先走了,去內場給洛城保駕護航,我在準備室熱身。出來透氣的時候,褚老板就在門口等著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聞人律終于明白回程的飛機上褚云爭為什么會說出那番話,“天涯何處無芳草”……哈,他撬洛城不成,就把主意打到了伍沛霖身上,也虧他如此火眼金睛!
心情無可奈何地灰敗下去,聞人律想辯解一番,但卻發現自己無從解釋——他確實沒有盡到一個老板的責任。顧此失彼、主次不分,伍沛霖心生怨念也是情有可原……這個破綻被褚云爭抓住了,他不出手才是奇怪吧?
“我回國之后,心里還在猶豫。褚老板說不著急,先去散散心,直接給我們定了日本的度假行程。昨天中午剛下飛機,他就來找我了,問我考慮得怎么樣。我說要再想想……但他問了我一個問題,我當時就清醒了。”
“什么問題?”聞人律忍不住問。
抬起眼定定地望著他,伍沛霖平靜地陳述著,那眼神卻像在對他發問:“他說,如果我想提出想要跟洛城打,你會不會贊同這個決定,并且促成我倆的比賽?”
……同公司的兩名選手對戰?聞人律眉頭微擰,上半身立即向后微仰,不贊同地道:“你是中國人,洛城也是中國人。在你們任何一人拿到金腰帶之前,國家德比只會消耗你跟他的氣力。沒有任何意義不說,反而會讓其他國家的選手看笑話——為什么要白白地內訌一場呢?”
聞言,伍沛霖移開視線,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苦笑。那一刻,聞人律突然清醒過來,明白了褚云爭的用意。
“所以只要洛城在公司一天,我就會是那個被犧牲的對象——”伍沛霖自嘲地道,“律總……我知道我天賦不如他,商業價值不如他,但我想贏得金腰帶的決心絕對在他之上。我以為我能憑著努力讓你看到我,但在他回來的那一天,看見你的表現,我就知道,只要有他在,我就絕對成不了登峰的
老板真難哄
此時此刻,洛城洗過澡,正……
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