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晚上歇在哪兒?”陶椿問。
鄔常安環(huán)視一周,心里生了個念頭,他含糊說:“就歇在這兒。”
大青牛去吃草,鄔常安忙不迭跟上,這荒不見人煙的大山,牛好歹是個活東西,有它陪著能給他壯壯膽子。
陶椿見一人一牛越走越遠,她坐直身子,有些慌亂地問:“你要去哪兒?天要黑了,我們別走了。”
就是天黑了,鄔常安才想跑,他怕黑夜一來,這女鬼立馬鬼力狂漲,三兩下把他解決了。
陶椿起身追上去,她一頭霧水,不解地喊:“不是要在這個地兒過夜?你牽著牛要去哪兒?”
“找水,我去找水。”鄔常安大聲喊,“你歇著,我去找水。”
陶椿回頭看一眼,她初來乍到,對山里的情況壓根不熟悉,身上又沒一刀半斧防身,哪敢一個人留下。
陶椿撿根樹枝踩斷當拐杖拄著,她朝一人一牛追了過去,心里暗暗覺得不對勁。她半死不活的時候,這男人還不嫌麻煩把她照顧妥當,眼下能活蹦亂跳了,他怎么突然變得不靠譜了?
流水聲入耳,鄔常安松口氣,見她追來,他不敢再跑。
他暗暗抹把汗,牛喝水的功夫,他解下水囊去打水。
陶椿緩緩靠近,她探究地觀望一陣,選擇走到牛喝水的下游去洗把臉。
樹冠里藏的鳥雀靜靜地望著,等兩人一牛離開河邊,它們才飛下枝頭去河邊啄水。
逃不脫,鄔常安提著心往回走,一路等著吃草的牛,走走停停,回到原地時,天色已黑透。
“我生堆火。”他自言自語。
陶椿挨著牛站在空地上,見火苗生起來,她彎腰去撿柴,手拿腳踩,不多一會兒就整理了半捆三指粗的干柴,不耐燒的細枝末葉都沒要。
“聽說你跟著姨母在廚下做事?不是當燒火丫頭吧?攏柴的動作挺利索。”鄔常安謹慎地打探。
“那倒不是,我是跟著她學(xué)做菜。不過也練過燒火的功夫,廚子要會看火候。”陶椿不緊不慢地回答,“對了,你是住哪座山頭?離我爹娘遠嗎?我們還要走幾天才能到?”
鄔常安見她似乎沒有大發(fā)鬼威的打算,他稍稍松口氣,眼下落到這個境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概還要再走三天,我住的陵戶所離你爹娘不遠,隔了四座山,我們守的是安慶公主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