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郁老大一家都愣住。
郁離殺豬?
哦,對了,確實聽說她在縣城的肉鋪干活,她會殺豬是正常的。
只是村里怎么也讓她去殺豬?祭灶是男人的事,殺豬當然也讓男人來殺,讓個女人來殺,這不是不吉利嗎?
郁老大這么想,也這么問了。
那人不禁笑出聲,“啥叫不吉利?正是因為離娘殺豬才吉利,附近村里要祭灶時,都想請她去殺豬呢!還要給她一筆錢!咱們村就好啦,她是咱們村里的人,她都沒收錢……”
不等郁老大再說,那人擺了擺手,“我得趕緊過去,不然等會兒就錯過了。”
說著就朝村西頭那邊趕去,可見真的很急。
郁老大一家站在那里,滿臉茫然。
半晌,陳氏問道:“那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不去!”郁敬德拉下臉,“反正我不去。”
如果不知道祭灶殺豬的是郁離時,他估計還會以郁家的長孫身份過去,但這會兒知道是她,某種羞恥的記憶襲來,讓他控制不住脾氣。
郁敬禮也表示不去。
郁老大更不會去,他怕看到郁離時,自己控制不住。
三個男人直接回房,留下陳氏帶著女兒和小兒子站在那里,越發的茫然。
祭灶是大事,每家每戶的長子長孫都要去的,這是一家的頂梁柱。
以往的祭灶都是這樣,郁老大會帶著兩個讓他們驕傲的兒子過去,趁機與村里的人聚聚,迎著村民們羨慕的眼神,他們心里都很快活。
可今年他們若是不去,人家會怎么看待郁家大房?
陳氏沒法子,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丈夫和兩個兒子的,只好帶著女兒和小兒子一起去曬谷場那邊,看看郁老爺子夫妻在不在,讓他們回來勸勸那三人。
郁琴一直沉默著,聽她娘說,等會兒讓他們看看阿爺阿奶在不在時,她開口道:“娘,爹和大哥、二哥最近脾氣都不好,阿爺阿奶能勸得住他們嗎?”
祭灶這樣的大事,他們居然說不去就不去……
這是第一次,郁琴發現,她所崇拜的父兄是如此的不靠譜。就算他們不想見到郁離,那裝都得裝一下吧?
那么多人看著呢。
陳氏神色微黯,臉色有些憔悴,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也在這幾個月添了些細紋,可見這幾個月她在縣城過得很不好。
“這是你阿爺阿奶的事。”陳氏平淡地說。
到時候要生氣也是老兩口生氣,她一個嫁到郁家的婦道人家,被夫家當成外人,祭灶這種事也和她沒關系,屆時丟臉的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