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里仿佛透著不信。
隗泩肯定地點頭,笑吟吟地望著路行淵,
“對呀!小人特意給公子買的。”
當時在一堆花花紅紅的簪子中間,他一眼就看見了這只青玉簪,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路行淵的樣子。
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么想的,明明沒打算再見路行淵,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買了下來。
路行淵緩緩伸手,蔥玉一般的手指碰到隗泩手中的玉簪時頓了一下,才拿起。
集市上他一直在他身邊,除了那個布老虎,他并未看見隗泩買任何東西。
所以是在被侍衛追之前就買了?
他抬眼意味深長地望向眼前清澈的眼眸。
四目相對,
隗泩感覺路行淵深邃的眸子里,仿佛閃過一絲不一樣的情緒。他形容不明白,總之與往常感覺到的冰冷不同。只是這絲異樣太微弱,如同滴水入大海,稍縱即逝,仿佛錯覺。
再看,路行淵的眼眸依舊如深不見底的黑潭。
“洗干凈睡吧。”
路行淵垂下眼簾,將玉簪握緊手心,起身向臥房走去。
這就走了?
看著路行淵繞過屏風,隗泩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屏風前早已經備好的浴桶,還在冒著熱氣。
他也不客氣,脫了衣服直接就跳了進去。
這驚心動魄的一天總算結束了,悲催的是他明明逃出去了,卻讓一個賢王八給攪和的,又一次被路行淵給撿了回來。
悲傷那么大,他已經麻木了。
隗泩洗完澡,舒服地躺在榻上,在心里罵賢王,八輩祖宗還沒罵個遍就睡著了。
夜里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榻邊似乎站著一個人影,
朦朧中那人影仿佛說了句什么,他沒聽清,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了。
“放你走了,沒能走成怨不得我。這便是你的造化,死也得死在我身旁。”
黑暗中,路行淵手里攥著青玉簪,視線如鷹隼一般盯著榻上熟睡的小兔子,半晌才轉身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