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緊張,拍吻戲只是工作中一個非常正常且常見的環節,盡力調動情緒去做就好了。她只不過是尋個借口,試探那男人的反應。
但仔細想想,她也覺得荒唐,明明自己曾經說過的,讓他不要自降身位和別的男人比較??傻筋^來,她自己卻先按捺不住了。
最近拍戲,閑下來她總克制不住地去回想兩人相處的點滴。于是想到,在程澤面前他一把將她抱起塞。到車里的事。
當時她天真地以為他是吃醋了,可細致捋一捋車里他的表情他的話語,她才意識到,那男人算不得吃醋,只不過是借機捉弄她,聽她溫言軟語哄哄他。
池雨深在她的面前總是游刃有余的。
細細思忖,兩人重逢之后的一切事態發展,好似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在一開始引。誘她落入陷阱與他結婚,后來因為她不開竅,他溫柔與懲罰并施,逼她認清。再后來,就連那事他也是技巧嫻熟,想聽什么,輕施手段就能讓她就范。
就連情緒,他也收放自如。溫柔的冷漠的惡劣的,每一個不同的側面,都只是用來拿捏她的工具。
一切的一切,他都太過得心應手,絲毫不見凌亂或者失控。
愛一個人,不可能沒有裂痕,不可能永遠體面。
她想看到他的裂痕。
……
程澤失笑,本能地伸出手曲起指要彈她腦門,動作到了一半硬生生剎住,“不是都跟你說了,那種人,很忙的。這個時候估計忙著晚餐應酬?!?/p>
水水想了想,勾勾手示意他跟過來。
包廂很大,進門處是個十五平見方的小客廳,再往里才是圓形餐桌。
兩人一起走到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水水壓低了聲音,“誒,你要是談戀愛,女朋友拍吻戲,你會吃醋嗎?”
她實在是沒有戀愛經驗,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正常,自己悶頭想,不如問問旁邊這位一看即知是過來人的程澤。
程澤干脆搖頭,“我不會,那都是工作?!?/p>
“一丁點情緒都不會有?”水水追問。
“不會,但我也不會去看?!背虧蛇€是很篤定。
水水垮下肩膀,似是沒有得到想聽的答案,聲音有些悶,“這就是成年人嗎?”
程澤定定地看著她腦門一圈胎毛碎發,問,“那你自己呢?”
她不假思索,“我當然會?!?/p>
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就受不了,心像被人揪住了。
程澤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笑著搖頭,“所以你還是小孩子。”
她突然不想要成年人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