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忙用書頁遮住全臉,過了幾秒,正想探頭偷偷觀察戰況,冷不丁地感覺身前略過一陣陰翳,那男人走到衣柜,拿出雙襪子,單手插兜站定在她身前,“又不穿襪子?”
水水把赤腳收回來,“我不穿襪子礙著你了嗎?”她學著他不冷不熱的語氣,反問。
池雨深不發一句,單膝跪地,像那晚在御景花園給她套戒指一樣,托著她的腳,將襪子套上。
“你容易手腳冰涼,老老實實穿好襪子,可以嗎。”他平淡地說,似是沒有夾雜情感。
水水抬起腳,圓潤的腳跟擱在他寬闊的肩上,低低笑了一聲,“池雨深,你是不是喜歡我?”
池雨深眸色波瀾不驚,略抬眼望住她,默了片刻,“……你想要嗎?我的喜歡?”
這句話,仿佛已在他xiong腔中醞釀了無數次,此刻說出,帶著某種另一只靴子終于落地的感覺。
他聽到自己話語的尾韻,接著就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他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他能給的,遠比她想要的多。
但是,他也一早就知道,她不想要這些。
所以,三年前他放她走。
所以,三年后,他提出要和她結婚,卻絕口不提喜歡和愛。
是否將愛做到最后一步,好像是她唯一的索求,卻也是他唯一的籌碼。
他也不是非要一遍一遍地,提醒她穿好襪子,照顧好自己。
其實,他更想做好一個丈夫的職責,不必言語,徑自去照顧她便好。
可他內心又很清醒地知道,如果某一天,這個女人再逃離他,那他在這三年婚約期間的事必躬親,只會讓她以后照顧不好自己。
所以,他對她的種種提醒,不是對著現在的她,而是對著以后離開了他的那個她。
但是,不到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平淡無波地再次放她走。
她好像是飛鳥,只偶爾在飛翔中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息片刻。他只是供她間歇休憩的大樹,而不是她的天空。
……
司徒水水果然怔住了。
她大概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一時間琢磨不明白,腦海里很多紛亂的線頭,最后只能挑了最容易理出來的一條,問:“……我要什么你就給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