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衣姐可厲害了。”二毛不容許任何人說拂衣不好:“她不僅教我們識字,還做了幾把弓箭教我們打獵。后來村里遭災,是湖衣姐帶著人幫我們找到縣衙門,安置了我們全村所有人!如果不是湖衣姐相助,我們村里很多老人小孩都活不下來,她是我們全村的大恩人。”
湖衣姐離開時,不僅讓他們搬進了堅固寬敞的房子,還讓他們擁有了肥沃的土地,縣衙里的官老爺也常常來關心他們,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湖衣姐幫他們得有的。
“二毛,你說反了。”拂衣給二毛夾了一個大雞腿:“如果不是村里收留我,我早就沒了性命。”
村子里的大家,才是她的恩人。
二毛拿著雞腿,啃得滿臉油光:“可是你教大家識字打獵,早就報完恩了。”
拂衣無奈一笑,又給他夾了一個香豬蹄:“我們不談這事,你先吃飯。”
劉小胖默默看著這一幕,此刻的云拂衣看著有些陌生,她不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千金,更像是沉穩可靠的姐姐。
灰衣人又在酒樓外等了大半個時辰,怕自己走來走去引起別人懷疑,只能打道回府。
“你是說劉壽昌在酒樓里吃飯,吃了兩個時辰都不見人影?”帷帽人差點被手下的回復氣笑:“他今日就帶了兩個隨從,隨從不與他同桌,他一個人吃飯能花兩個時辰?”
灰衣人知道主子不相信他的話,可他有什么辦法,總不能沖進酒樓包間把劉壽昌直接拖出來吧?
帷帽人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如今她已經無人可用,南淮也被軟禁在了四方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只能留著這個蠢貨的性命:“劉壽昌從小被康陽公主嬌養著長大,是個欺軟怕硬貪生怕死之輩,如果我們的人沒機會與他交好,那就只能選擇威逼。”
“他身份尊貴,只要挾持他,讓他帶我們的人靠近歲庭衡或是皇帝,我們的人肯定能順利進宮接近歲家父子。”
“不,不對。”帷帽人很快否定自己的計劃:“即使是劉壽昌進宮,他身邊的人也要接受禁衛軍的搜查,我們只能借著歲庭衡出宮與云拂衣幽會的機會,利用劉壽昌靠近他們。”
無論如何,隆國必須要亂起來。
劉小胖坐在桌旁,旁觀拂衣認真的與二毛分著桌上剩下菜,一聲也不敢吭。
二毛拎著大包小包的熟食,趁著劉小胖去結賬的功夫問拂衣:“湖衣姐,你的未婚夫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是個極為優秀的郎君。”拂衣知道二毛在擔心什么,笑著道:“我很喜歡他。”
“是你喜歡的就好。”二毛不懂什么兩情相悅,只要拂衣覺得好那便是好的:“湖衣姐,你以后還會回充州?”
“以后有機會,我還會回充州看看的。”拂衣囑咐著二毛:“不要擔心我,我的父親是個大官,我的日子過得很好。”
“那就好。”二毛笑得眉眼彎彎:“那我們就放心啦。”
我們,指的自然是他與村里的大家。
“在京城里若是遇到什么麻煩,就去京兆府報官。”拂衣把腰間的一枚玉令放進二毛懷里:“把這個收好,不要讓人看見,若是有人敢欺負你跟村里的人,就拿這個去州府報官。”
二毛只是最普通的百姓,與她牽扯太多并非好事。
被撐得肚子滾圓的二毛乖乖點頭,怕小小的玉令被人發現,還努力往懷里塞了塞,保證他往地上打十個滾,東西都不會掉出來。
等二毛離開以后,劉小胖才走回拂衣身邊:“怎么不讓他知道你的身份?”
“最近有人想殺我,二毛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我怕他受我連累。”拂衣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今年才十五歲,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言,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又沒多少見識的鄉野小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可是對他的家人而言,他是心愛的孩子,是有些調皮的弟弟,是會帶好吃的回家的哥哥,他是家里不可或缺,非常重要的存在。”
劉小胖呆呆地看著拂衣,許久都沒有回神。
他突然想起,一開始他與云拂衣發生矛盾,也是因為他欺負人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