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個真不能拿。”眼見太子要拿走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張福跪到太子面前:“陛下要留著這個給娘娘刻私章。”
歲庭衡把盒子放回原位,順手取走一個金珠玉寶擺件:“這些東西賞賜云郡主已經足夠,不用再拿別的了。”
張福看著太子身后那十幾個錦盒,笑得比哭還難看:“殿下說得是。”
是太子拿的,與他無關,陛下就算再心疼,也應該不會怪他。
云拂衣與離巖國使臣在四方館門口發生沖突的事,早已經傳到各個朝臣耳中,有人覺得解氣,有人覺得她太過沖動,但幾乎沒有人因為此事對她辱罵。
直到太子出宮去往云家的消息傳出,眾朝臣開始緊張起來。冊立大典在即,太子已經近兩個月沒有出宮,現在直接去往云家,分明是代表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會不會讓云拂衣去給離巖國使臣賠罪?
拂衣看著賞賜如流水般抬進云家,忍不住悄悄拽了一下太子的袖子,輕聲問他:“殿下,這……真是陛下賞賜的?”
“嗯,是父皇賞賜的。”看著離自己極近的拂衣,歲庭衡學著她的樣子,彎腰在她耳邊小聲道:“也是我親自給你挑的。”
“殿下,您……”
“拂衣,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歲庭衡笑容溫柔:“有好東西,我想跟好朋友分享。”
拂衣這才注意到,殿下已經不再稱呼她為“云姑娘”,而是叫她“拂衣”。
見她不說話,歲庭衡眼神黯淡下來,隨后又笑了:“沒關系,只要云姑娘喜歡這些就好。”
“殿下與臣女自然是朋友。”
此言一出,她就看到歲庭衡笑容繾綣,如夏荷初綻,清新而又高雅。
沒人能眼睜睜看著美男失落,她年紀輕輕的,如何能做到不為男色所動?
無禮
“太子殿下,請您上坐。”云照白見妹妹與太子越站越近,還頭挨著頭說悄悄話,含笑走到兩人中間:“請。”
歲庭衡在上首落座,幾番寒暄過后,柳瓊枝對太子的態度已經從生疏客氣到親切欣賞。
拂衣想,太子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如果想要與誰結交,那真是手到擒來。
“拂衣一片忠心,父皇與我都看在眼里。”歲庭衡笑容不減:“父皇常在私下跟我說,夫人您與云尚書教導有方,所以云郎君與拂衣才如此不凡。”
“陛下謬贊,臣婦這兩個孩子,一個憨一個倔,很是不省心。”柳瓊枝笑容燦爛,扭頭看了眼一雙兒女:“讓殿下您見笑了。”
“云郎君的《嘆充賦》讓人驚嘆,我曾反復誦讀數次,至今也不能忘。”歲庭衡誦念出幾句《嘆充賦》中的句子,面帶贊賞:“這幾句我尤其喜歡。”
“能讓殿下誦閱,是在下的榮幸。”云照白沒想到太子真看過自己所寫的這篇文章,起身作揖:“謝殿下夸贊。”
《嘆充賦》并不是他最出名的文章,但卻是他在充州與妹妹團聚后所作,里面滿是他的喜悅與祝福,所以他自己很喜歡這篇文章。
現在見殿下也喜歡這篇賦,他看殿下的眼神有了幾分看知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