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瑞璟盯著拂衣,許久后自嘲道:“你以前不愛來這里,現在倒是有心情坐在這里看月亮。”
“因為我討厭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討厭這里發生的事。”在歲瑞璟出現的那一刻,拂衣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叔。”歲庭衡站起身,月色下他身姿如玉,恍如仙人下凡:“你又忘了,見孤當行拜禮。”
“太子殿下禮儀如此周全,就不該跟一個外臣之女單獨坐在這里。”歲瑞璟朝歲庭衡拱了拱手:“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對你對云郡主都不是好事。”
“皇叔的禮不誠。”歲庭衡把手背在身后:“請皇叔重新給孤見禮。”
見太子如此咄咄逼人,岑楚把目光投向拂衣。
拂衣避開岑楚的視線,低頭把玩腰間荷包上的花紋。
郡王面見太子,當行揖拜禮,這是皇家的規矩,看她也沒用。
“小王拜見太子殿下。”夜風中,歲瑞璟按捺住所有的難堪,朝歲庭衡重新行禮:“愿太子身體康泰。”
“皇叔多禮了。”歲庭衡盯著歲瑞璟看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免了他的禮:“不知皇叔為何到此處來?”
“難道此處小王不能來?”歲瑞璟望向他身后的拂衣:“還是說,太子不想我來?”
“皇叔此前雖然犯了錯,但父皇并沒有禁你的足,當然可以來。”歲庭衡神情平靜:“皇叔請隨意。”
“殿下,既然寧郡王喜歡此處,那我們便換個地方。”拂衣笑了笑:“我們要尊老愛幼。”
歲庭衡點頭:“好,都聽你的。”
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歲瑞璟一把抓住拂衣的手腕:“云拂衣!”
拂衣正準備一腳把歲瑞璟踹開,剛把腳提起來,歲瑞璟已經飛了出去。
“皇叔,對姑娘家動手動腳可不是我們皇家的規矩。”歲庭衡用手拍了拍衣擺,仿佛剛才那一腳不是他踢出去的一般。
幸好岑楚眼疾手快扶住了歲瑞璟,不然他會從觀眾席跌到下面的球場上。
“真該讓文臣們看看,太子殿下對長輩動手的樣子,不知他們還能不能夸太子克己復禮,風度翩翩?”歲瑞璟指著被歲庭衡擋住的拂衣:“云拂衣,現在有歲庭衡為你撐腰,你是不是特別滿意?”
“是啊,特別滿意。”拂衣從太子肩膀后面探出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身份高貴,容貌俊美,這樣的君子愿意為我這樣的紈绔撐腰出去,我怎么能不滿意呢?”
“歲庭衡,你還沒看明白嗎?”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身份,為了你能幫她報仇出氣,就像當年她利用我那般。”
“這個女人向來擅長玩弄人心。”寧王看向拂衣的眼神中,帶著恨意:“這樣的人,根本沒有真心可言。”
整座蹴鞠場安靜下來,拂衣站在歲庭衡身后,沒有為自己反駁。
忽然,站在她前面的歲庭衡錯開身,與她并肩站在了一起。
“孤不信皇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