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梯……
唐玦抬頭看,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冷汗要在額頭冒出,然后她雙唇顫抖,嘴張一張,卻發不出聲音。
七樓剛進來的人替她說了刺在喉嚨中的話,但那個人語氣很隨意,和唐玦的恐慌崩潰天差地別,他說:“豁,這電梯停住了。”
led面板像素數字轉換卡在了7和6之間,形成一團亂碼。
何月敏:“咦,真的耶。”
按鍵面板那邊的曾澤問了一句:“有信號嗎?”
那另一個投資商說:“沒有,看看緊急求助在哪里?”
有人搭一句:“等人來救吧。”
又一人:“但我挺急的。”
“急什么?”
“人有三急啊!”
大家都不慌,不忙。
是格格不入的,整個逼仄的空間里唯有唐玦整張臉煞白,嘴唇,手,連帶身子都不受控地打顫。
她恐懼坐電梯。
曾經心理醫生跟她說你要放輕松,這是小概率事件,電梯再有一次掉下來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概率比飛機失事的概率還小,幾乎不可能。然后唐玦說她還恐高,也不敢坐飛機。
最害怕的那段時間,她的藝考班在二十樓,她每回上課硬是從一層爬到了二十層。
這些年她的情況好了很多,因為不斷有人跟她說,假如你八十歲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要上幾十樓,那跟直接投胎有什么區別?雖然她覺得自己很大幾率活不到八十歲,卻還是有嘗試去調整,這些年她出差沒少坐飛機,也逐漸習慣了坐電梯上十七樓。
但九樓不行。
唐玦對九樓有絕對的陰影,她的幽閉恐高全來源于此。
因為它,它,它,它掉下來了。
它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