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師父和師叔的聲音逐漸和記憶重合,庒靈止猛地睜開雙眼,面前是被夜明珠照得亮堂的石室,而他身后則是一尊棺材。
長至腰下的黑發(fā)垂在xiong前,庒靈止白皙干凈的手指摸了摸身上的衣袍,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這是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來了?
“師父,師叔。”庒靈止轉(zhuǎn)頭看向兩人。
竟承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捏著一只已經(jīng)失去生機(jī)的小紙人,旁邊地面摔下去一只手機(jī)。
那是他的手機(jī)。
庒靈止想走過去撿起來,但他還未動作,那手機(jī)便開始一陣陣的閃現(xiàn)金光。
那光圈一次比一次大,光芒一次比一次強(qiáng)烈,直至一整個光團(tuán)從手機(jī)中脫離出來,飛向庒靈止的身體。
不需要再問師父和師叔,庒靈止擁有所有的記憶,一眼便能認(rèn)出,這是屬于他的功德金光,直到他回到自己的身體里,才真正的與自己融合。
難怪,難怪這金光抓不到那只女鬼和吳潔。
女鬼救人眾多,有自己的功德,而吳潔得師兄庇護(hù),又做過不少好事,也沒法收進(jìn)去。
“咔嚓。”頭頂動靜越來越大。
庒靈止仰頭看去,那刻有龍紋的冠蓋似是被人踹了一腳,飛了出去,撞在墻上。
躺在棺材里的“人”直直坐起。
是國師。
國師已經(jīng)算不上是人,但也不能算是鬼,他身上還有活人的氣息,他還沒有死,但也不算真正的活著。
頭頂只有稀疏幾根頭發(fā),一身橘皮般的皮膚,加上干癟的身軀,活像是風(fēng)干的木乃伊。
而他的軀體上面,紋著一幅看不清原貌的圖案。
那圖案隨著褶皺的皮膚縮在一起,庒靈止嘗試著猜想,如果將那層皮展開,那圖案應(yīng)該是朵蓮花。
庒靈止其實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了心準(zhǔn)備,但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嫌惡的目光。
“靈止,過來。”竟承沉聲道,目光死死鎖住不成人樣的國師。
庒靈止沒有猶豫,三兩步便跑到了竟承身后,而后珍惜地?fù)炱鸬厣系氖謾C(jī)。
畢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zhàn)友,不能隨意拋棄。
“竟承,竟還……”極致沙啞的聲音傳來,國師并沒有張嘴,那聲音似乎是從他肚子里發(fā)出來的,不仔細(xì)聽,庒靈止都要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妖人,受死!”竟承聲音冷冽,長劍直指國師。
國師一千年前打不過竟承,一千年后更加不可能打得過。
但他一點也不慌,“還不出來,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一道高大身影從石室另一角出現(xiàn)。
“是你!”庒靈止詫異道,但回過神來,也不算太驚訝,一切都有跡可循。
“庒道長。”那人穿著一件黑色沖鋒衣,衣領(lǐng)高高豎起,遮住下半張臉,身型挺拔地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趙昊,竟然是你。”庒靈止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幫他做事,林瑜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