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下垂的睫毛將眼瞳遮了個完全。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庒靈止沒這么想,頂多覺得面前的竟承看著比平日里要柔和那么一點點。
也不一定是燈的原因,面前的竟承比庒靈止印象中的師叔要年輕,棱角沒有那樣鋒利,表情沒有那么冷漠,有時候會笑,笑的時候眼睛也會微微彎起來。
竟承只是一個人在畫符,并沒有叫著庒靈止一起畫,等到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筆,將畫好的符紙拿了出去。
庒靈止不知道他給了誰,反正回來時手里的符紙已經不見,反而多了一袋子丁零當啷的東西,聽動靜像是銅幣。
“看什么?師祖只給我們二十文錢。”竟承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是不畫符去賣,他們明天就要睡大街去了。
不過庒靈止想著剛才竟承畫的符,應該不止賣這么一袋子銅幣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臉上的疑惑太明顯,竟承開口道:“這邊都是窮苦人家,你收拾好了就去睡覺。”
庒靈止點點頭,又在在桌子旁坐了一會,等竟承選好了自己的床,他才過去另一張床。
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庒靈止也沒想到,自己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一晚上連夢都沒有做,第二天還是被竟承叫起來的。
天才蒙蒙亮,竟承帶著他吃過早餐,便往湖中小島去了,還是和昨天一樣,在那畫了一整天的陣紋,兩人沒有太多的交流。
庒靈止趁機在小島上逛了一圈,什么也沒發現。
等到傍晚時分,兩人才乘船回去,還是那只黑色的鳥坐在船頭。到了岸邊竟承又給了他四文錢去買糖糕,而后天黑之前畫一些庒靈止或認識,或不認識的符。
直到這樣過去十多天,庒靈止終于忍不住在竟承畫符的時候,請教了他幾個符篆的畫法,畢竟在這里無所事事這么久,什么也沒發現,還不如學點東西呢。
竟承說道:“這些之前教過你的。”
庒靈止噎了一下,“……是嗎?”
“拿個凳子過來在旁邊看著。”竟承說。
庒靈止自暴自棄道:“我這也不記得那也不記得,你就沒懷疑過我的身份?”
聞言,竟承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我教你十年,會認不出你來嗎?”
庒靈止覺得那油燈還是有效果的,燈火映照在竟承眼底,憑空生出無限溫柔。
“……那你再教教我吧,師叔。”庒靈止長嘆一口氣,坐到竟承身邊,專心致志地學起那些竟還還沒來得及教的符篆。
時間一晃而過,庒靈止坐在小船上,沒想到自己已經在這里待了快要一個月,別的不說,符篆和陣法方面的知識倒是學了不少。
島上那誅邪陣他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除了誅邪陣之外,竟承說還要在其上疊加一些讓人迷失方向的陣法和攻擊性較強的陣法,最后還放了不少小紙人在上面。
庒靈止懷疑在雙極大廈死去又復活的保安,靠的就是這種小紙人,但應該不是竟承放的這幾個,畢竟不管是符篆還是小紙人,上面的靈力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