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可自己愿意努力。”庒靈止笑笑,將筐里的筍子拿了一半出來,另外一半還給張河。
“別,別,這都是給你們挖的,可惜竟還道長不愿意收錢,不然……”張河提起剩下半筐竹筍往道觀里走,準備找個地放著,“算了不說這些,我們這種俗人的覺悟自然是不能跟道長們比,說錢簡直是侮辱了道長!”
道觀里已經很是破舊,卻被收拾得干凈。古老的建筑雖然斑駁陸離,但每一處細節都被細心地維護著,透出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寧靜與莊嚴。
一堆沾了泥的筍放在哪里都似乎不合適。
庒靈止跟在張河身后笑得尷尬,他師父哪里敢收錢啊?貼在小可那孩子房門后的不過是一張最基礎的靜心符,只是師父當時多囑咐了一句:“符紙貼上后,兩個月不能關門,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
小可書桌有個抽屜鎖上得很是隱蔽,必然是在里面藏了什么東西,讓他兩個月不關房門,在父母的視線下就只能認真學習,成績沒有提升就有鬼了!
“小道長,筍子給你們放這,你們什么時候下山提前給我打電話,去我家吃飯啊。”張河猶豫了一會,給筍倒在了進門不遠處的桃樹下,而后把空背簍背上,雙手在身上隨便擦擦,道:“我家里還有得忙,我就先回去了。”
“張哥太客氣了。”庒靈止送走了張河,把一堆筍子弄到廚房里。
筍殼上還帶著些毛乎乎的小毛刺,庒靈止將手機拿出來放在案板上,打開相冊,隨機挑選了其中一張中年女人長相的照片,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點了兩下。
照片被放大,隨后中年女人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巴緩緩張開:“做什么?”
“姐姐,我想請教一下,這些筍子要怎么處。”庒靈止覺得自己挺有禮貌的。
中年女人頭往旁邊側了側,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那堆筍,雙眼緩緩流下一行血淚,“洗干凈,用水泡著。”
“好嘞,謝謝姐姐,等鬼差來了我第一個就送您去投胎。”庒靈止樂呵呵道。
選了幾根大的剝開切好用水泡著,又切了些辣椒和山下村民送的臘肉放在一旁,等師兄清正回來直接炒。
只一道臘肉竹筍還不夠幾個人吃,庒靈止將后院里的青菜摘了一些洗干凈備好,用上個月在山下買的電飯煲煮上米飯。
庒靈止都不敢回憶他剛穿來道觀時的日子,沒有通電,沒有燈,沒有電飯煲,沒有wifi,連個來上香的人也沒有。
明明是和他原來世界文明程度差不多的現代,整個道觀卻破舊得像是從哪個不知名朝代挖來的古董。
庒靈止搖搖頭不想這些,他簡單洗了手轉身出去。
廚房外面的庭院中央擺放著一個石制香爐,庒靈止燃了三炷細長的香單手插上,雖還下著小雨,但那香沒有一點要滅的跡象,裊裊升起的青煙都顯得格外悠哉。
完事后,他拿出手機和相冊里的鬼網友們打了幾把游戲,直到九點多,門外才再次傳來動靜。
雨后道觀石臺階上長了些青苔,外面人走路穩健,沒有半點要打滑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