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高中生的個頭永遠是個謎,有時候僅一歲都會造成差距。
他問我,
“不是說去玩嗎?”
“去玩不用吃飽肚子?先在小花園坐一會兒,放學了帶你吃食堂。”
“你們學校好小。”
“但是我們食堂好吃,今天有烤鴨。”
“這么好?”
“后悔當初不來了嗎?”
“這不是我能后悔的。”
“包里裝的啥?這么重。”
“你包里裝的啥?這么輕。”
我打開我的書包,里面一本書也沒有。知道他要來,包里全是徐福記。鳳梨酥、沙琪瑪、薄荷糖、還有好多好多米格瑪。逛超市那天,我一直找,阿姨問我在找什么。我說米瑪格在哪兒?她說不是米瑪格,是米格瑪。
“散裝還是袋裝?”
“散裝。”
袋裝有限,我要散裝。奶油玉米、碳烤牛排、可樂雞翅它們各種各樣。我買了很多玉米棒。
“你買這么多干嘛?”
我撕開一個,捏碎了往池塘里扔,碎屑浮在水面,引來錦鯉爭搶。我說,
“喂魚啊,二中池塘不能喂?啊你又要說不能,歐陽會被扣工資。”
他低頭在我包里翻了幾下,拿出一袋鳳梨酥,說我要吃這個。我說行,一會兒全裝你包里,我家堆滿了,放不下。
鈴聲響了,我拉起他往食堂跑,第一個打飯,什么都是熱熱的。打了兩盤,我帶他去了小隔間,光盤以后我問他這食堂比起你們學校來說怎么樣?他吃完四個菜,還對我說不怎么樣。
出了學校門,偶遇嚴之理和周年,我留級以后考試就幫不了他,周年接管了他的一切。上學不讓他抽煙,放學不許他鬼混,就去小區自習室里一對一講題。他倒也積極,我哪知道一道題答對了能換‘美人’三個親親?這么,這么劃算呢?
公交車站前,周年看見我和寧愿,遠遠地就開始笑。我走上去問他笑啥?有啥好笑?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咳嗽。他說,
“想不到你是大眾臉,小白。”
“快走吧,我家事用不著你家管。”
“你表弟啊?”他指著寧愿問我。
“不是,朋友。”
“你從哪兒找來的?俄羅斯套娃一樣。”
“車到了,走了,年年。”嚴之理把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