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找我要了那張拍立得,我拍了一張存在相冊,就拿給他了。
“贏了什么獎品?”他問。
“你這么有把握?”
“如果我輸了,我就把定情信物還給你。”
“什么定情信物?”
鋼筆、圍巾、蛋糕這些能算定情信物?
他伸手拉住脖子上的細繩,把t恤下的平安扣帶了出來。明晃晃,亮堂堂,是月光太刻薄。誰來可憐我?
“你贏不了。”我說。
“你輸不起。”
比賽還沒正式開始,那張拍立得就出現在校園表白墻上。我記得很清楚,一百七十多個贊,三百多條評論。看得我眼花,那手機屏幕劃呀劃,就是翻不了篇。
我問寧愿,他說不是他發的,他放在宿舍抽屜里,他們那間串門的人很多他也不知道是誰。我請墻主在點贊破兩百之前把那一條刪了,再發一條解釋那天的情況,說是打賭輸了,愿賭服輸所以沒有感情基礎。希望大家別再討論了。
討不討論我都不害怕,我只害怕我爸,看到以后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
他還是看到了,在第二個周六那天我回家以后。他說是班主任發在他微信上的,問要怎么處理。我說別一驚一乍的,你這么大個人,玩笑都開不起。我談的女朋友比你年輕時候多多了,沒準你哪天就當爺爺了。
他一個花瓶朝我砸過來,我都數不清這是被他砸掉的第幾個了。
“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開始?”
“是不是藍一歡把你洗腦了?”
“關他什么事?我沒開始,不開始,行嗎?你別抖。”
“你來二中,是不是為了,為了這個男孩子?”
“冤死,我來二中是為了金天,他才是喜歡這個男孩子的,好嗎?我說了這是個玩笑玩笑,我要怎么你才相信我?他看到以后哭著發微信罵我,我放語音給你聽?”
“轉學。”
“不轉,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轉了才是不清不楚的。”
“可以,你別轉,明年你年齡滿了我送你入伍。”
“不去。”
“不去更可以,也有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再不聽話有你好受的。”
“你少威脅我,你只是我爸,不是我領導。”
“我威脅你?我不用威脅也能讓你和他一輩子見不到,你試試?”
“不威脅就算了,我威脅你。你別想著讓寧愿扛處分,警告處分也不行。你今天找他麻煩我明天就和藍一歡喜結良緣,再拉上金天來當我們的小三,一碗水端平我把每家都氣個半死。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