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劇里說有用啊,我也不知道,說是能捕捉所有的噩夢。我記得13年那會兒挺火的,延延就有一個,到時候給你也掛一個,就不會半夜哭著給我打電話了,是吧?”
“千哥?!?/p>
“嗯?”
“你好溫柔。”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他已經快睡著了。
我沒掛電話,也沒睡著。溫柔對我是貶義詞,我聽到會憤怒,會委屈想哭。金天還在等寧愿的擇偶標準,估計他也睡不著。我拿起手機,打開備忘錄,寫了一段。
“我喜歡會笑的人,他的笑是維c不是白水;他的眼睛可以不好看,可以很好看,但只要他在看我,我就會喜歡他;我喜歡會說話的人,他的表達可以清晰利落,可以臃腫啰嗦。但只要他說早安和晚安,我就會覺得清晨很美好,夜晚是靜謐不是孤寂;我喜歡好好吃飯的人,好好吃飯是對食物的尊重。我能從他的態度里看到他有多熱愛生活,又會因為生活,多熱愛我”
我把這一段復制粘貼發給金天了,說是寧愿寫的,金天回復說,
jt:哇,寧愿寫得真好。
jt:他怎么用單人旁的他?他也喜歡男生嗎?這么巧?
白目:沒,他用的女字旁,我怕你看了傷心。全改成單人旁了。
jt:小白,謝謝你。
jt:你好貼心,以前我都不知道。
我點點頭,關機了。
好,我乖乖的
捕夢網源自18世紀,印第安文化??招膱A圈繞著網,網內中央留有一個圓孔。據說是過濾、是透析。只有美夢能從那個小圓孔里鉆進去,鉆入夢鄉。再有彩色珠子做點綴,順沿著羽毛流淌。噩夢困在網中,自生自滅。
我買給他的那個比買給延延那個大很多,更精致繁瑣,圓孔中還懸掛著一顆藍綠色晶石。羽毛也是更淺的藍紫色,總感覺這顏色也有味道,藍莓牛奶。
“好夢。”遞給他的時候,我說。
“好漂亮。”他說。
送給他沒兩周就開學了,所以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在17年2月初收到的。2021年冬天我們再次相遇,或者說三分之二次相遇,他告訴我,不知道是不是掛的方式不對、方位不對。四年來他反復夢著同一個噩夢,他說那夢境已經熟到可以畫出來,我說別畫。他說他想找到那個懸崖在哪,然后讓我不去那。
初三下學期開學前的那兩周,高一下學期的金天向寧愿表白了,在微信上。他發了很長的一篇電子情書,一個文檔。寧愿沒回復,算作拒絕。也不算沒回復,我問他,他說他沒看,沒點開。文檔都過期了。
藍一歡高一的狀態和初三初二相差甚遠,和初一的狀態有點類似。起因一樣,見不到柯北,他就低落,情緒和感官都低落。他喝酒的頻率越來越高,快要趕上以前的我。也因為喝得多,喝太醉,這個冬天我們沒有去過外山,哪怕一次。雪下的很厚,把植被完整蒙住,值得一看。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因為小魚帶著七七去看了。
年紀再小一些的時候,大概是幾年前?12、3歲的時候,藍一歡那時候總說,我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我覺得不是。我在意的人事物很少,因為最在意的人我早已失去,而我在家里,對著不是她的人,低聲呼喚著,渴望著那一份愛。
2月19號周末下午收假,這假期作業太多,多得鋪張。好在自習室的空調足夠暖,足夠讓我卡點寫完。初中所有的知識點都趕在上學期期末前學完,班主任在教室里掛起距離中考還有多少多少天的倒計時,每個早讀他都出現,去撕下一頁。
他說一輪復習開始了,一輪復習最慢,基礎差的同學要趁現在查缺補漏。二輪、三輪只會越來越快,越緊迫。我沒有緊迫,反而在那心驚膽戰的氛圍里,滋生出許多飄浮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