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
“我以為你換號碼了。”那不然怎么圣誕快樂新年快樂都沒有?沒有我你很快樂嗎?
“沒換。”
“真喝多了,喝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打字不挺快嗎?”
我沒回了,我看得很清楚。他來了,穿著一件灰色連帽衛(wèi)衣,牛仔外套,卡其色褲子和帆布鞋。我坐得偏,只有右手邊空著,他想坐我右邊,我說別。伸手一拉,他沒站穩(wěn),整個摔我懷里,我摟住了,不讓跑。他來之前藍一歡說柯北又喝多了,他要去當(dāng)司機,把人送完再回來。我說行。
金天被我氣跑了,我的心情飄起來,嘴里叼著一支煙,往寧愿胳膊上捏了一下,他說,
“你沒喝醉,讓我來干嘛?”
我抬了下巴,打火機還在桌上,示意他給我點煙。他側(cè)身拿過一個煤油火機,掀開蓋子,點了兩下點燃。我湊過去,吐出一口煙霧,對他說,
“讓你來唱歌啊,不是說喜歡我嗎?唱兩首情歌給我聽。”
他拿出自己手機,翻看著歌單,忽然抬頭,那手機屏幕反光把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
“告白氣球,聽過沒?”
“塞納-馬恩省河畔,左岸的咖啡?”
“對,我能頂歌嗎?”
“可以。好好唱,唱不好我第一個笑。”
他白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會站著唱,沒想到這包房的屏幕本來就有兩塊,在我懷里他正好能看到軟椅上方這塊。他不打算從我身上起來,從周年手中接過話筒就開始唱。
唱得,怎么說呢,挺好的。比周年差一點,比金天可好太多了。
唱到‘留下唇印的嘴’的時候,周年居然帶著他們起哄。我慌了神,伸手想把他推到旁邊好好坐著。他這會兒倒是不害羞,左手拿著話筒,右手直接牽了過來,十指相扣,牽得死死的。我都不知道該看哪兒了,這氛圍太怪了,我好想逃。不敢再和他對視,他一直笑著,我看左邊看右邊他都要把我的臉扳正。我拿另一只手捂住雙眼,不知道破這燈光能不能別讓我臉紅。
黑暗中他的指尖戳了一下我的酒窩,笑了幾聲,貼到我耳邊輕輕說,
“你也知道你難追了?”
說完他就往旁邊沒人這邊一歪,親了我一下,親在耳垂。我說啊啊啊啊,然后干脆雙手一環(huán),抱住他,額頭抵在他鎖骨充當(dāng)鴕鳥。本來一首歌都快熬到結(jié)束了,不知道哪個手欠的又點了一下重唱,我太遭罪了。
他把‘親愛的’唱了好多遍,我說你,我,你別,我的眼睛沒在說我愿意。
他不知難而退,我愿不愿意都沒差。不知道過了多久,藍一歡回來了,我得救一般扯過他的衣領(lǐng)問他,
“我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有沒有人動過我杯子?我跟你說,我這酒有問題。”
“啥問題?”
“我喝完缺氧,頭暈,目眩。”我指著我的腦袋。
藍一歡大笑,一邊笑一邊拍我的背,他說,
“回來的路上我就聽說了,告白氣球好聽嗎?聽夠了沒,聽夠了你就從了吧,小白。別太矜持。”
“就是,小白,快從了吧。”嚴之理也笑我。
“不是!你說話小點聲,你不在,他吃我豆腐。”我繼續(xù)和藍一歡講‘悄悄話’。
“男子漢大豆腐,吃兩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