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生肉,你別給他夾。”
“啊?會不會是你讓他吃他就不吃了。”
寧愿看著蝦,我看著寧愿,用久違的口吻命令他,
“吃。”
他吃了,我托著臉對金天笑,金天又想罵我,被藍一歡哄著,說過生日開心最重要。是,開心最重要,那金天過生日為什么寧愿也在這?一頓夜宵吃得極其不愉快,我說吃完回去吧,我和藍一歡一起回去,然后金天送寧愿。金天說還早,待會兒去toto切蛋糕,周年他們已經到了。
你排場還挺大。我問寧愿,
“你也要去?”
寧愿點點頭。
到了toto我坐著開始喝酒,我不太喜歡酒桌游戲,除非桌上有我很感興趣的女生。否則我都喜歡純飲,不被懲罰和獎勵拉低效率。嚴之理坐我旁邊,讓我和他們一起玩國王游戲,幾張撲克里只有一張國王,每人抽一張,抽到國王的人可以命令抽到數字的其他人人,幾號和幾號做任何事,可以拒絕,拒絕要喝很多酒。
我覺得可以,等我抽到國王我要亂點鴛鴦,讓周年去親別人,把你臉都喝綠。
全場九個人,周年不停稱王,這個游戲里最常見的懲罰是喝交杯酒啊、喂薯條、用嘴傳紙巾或者一起做俯臥撐之類的。結果周年也神經,他讓3號和5號背高中文言文,背不出來就喝;然后2號和7號要給爸爸打電話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我拿著7號牌給我爸打電話唱歌,唱完我問周年,下把能不能玩點正常的?
“行,1號和2號咬冰塊,1號去咬2號嘴里的冰塊。”
你就不怕嚴之理是1號或者2號?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牌,我是3號,嚴之理4號。寧愿是2號,那么誰是1號?
誰是1號?
金天站起來,給我們亮手里的牌。冰塊桶就在我面前,我扭頭看寧愿,等他拒絕。如果他拒絕,那么喝不完的我可以替他喝。他沒拒絕,他讓嚴之理幫忙把冰塊桶遞給他,然后他拿著小夾子,夾起一塊,含到嘴里,咬在上下兩排牙齒之間。
金天很緊張,寧愿朝金天走過去,他比金天矮一點點,于是踮起腳。兩張臉越挨越近,藍一歡吹口哨起哄。我站起身,一腳踹在桌子邊,酒杯、酒瓶、和剩下的那些冰塊都撒在地上。拿起外套往外走,藍一歡給我打電話,我沒接。
走到門外,寧愿追出來了,拉著我袖子問我去哪?我說,
“還管?”
“你要回去了嗎?那,那我送你。”
“滾。”
“你在生氣?”他不讓我走了。
“是,我在生氣,很生氣,因為你騙我。你一邊說你喜歡我,一邊跟別人嘴對嘴吃冰塊。好吃嗎?我問你,好不好吃,說話。”我踢了一腳墻面,他嚇得抬頭。
“沒吃!你不高興?”
“你要我怎么高興?”
“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會不高興?”
他朝我吼了,我不喜歡,單手橫著過去捏住他的臉頰,很用力,
“不要用這種語氣,在你面前我還不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