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以為你知道才去好的,我說我沒那么不謹慎。
最近小魚天天約我出去玩,我不想去,有了七七就可以說我陪媳婦兒去了,來不了。我拿她當借口,追了很久,四月中旬她才答應我。我對前任和現任向來有求必應,藍一歡會提醒我別被人騙了。我說騙不了,錢給誰花不是花?給對象花看起來更靠譜。
安琪哪哪都好,就是脾氣不好。常因為一些小事生氣,我不會哄,就送很多禮物。我覺得女孩子的需求很簡單的,她覺得我很上心就可以了。口紅色號分不清就送全部,除了戒指首飾都往貴了挑,限定和聯名管夠。她問我怎么零花這么多?我抱著花束,說沒事,我自己省著點,吃幾天泡面就熬過去了。
泡面,怎么可能?我委屈誰也不會委屈自己。
江阿姨知道我喜歡談戀愛,但不知道我喜歡換來換去。二十歲之前她都以為我和初戀沒分手,是她夸我比我爸專一,我快笑暈了她才發現的。
我的初戀是誰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藍一歡的初戀我就記得很清楚。很多次我都勸他別停留在過去,往前看,被傷過的人哭著罵也是很快樂的。別想不開。
他就是想不開,很多很多年,單著,愛著,不放棄。
地獄與我,一墻之隔
我給所有人的微信備注都是名字的拼音縮寫,除了寧愿。我倆沒加微信。我收到很多短信,周一到周五說早安,周六周日說晚安。他開始黏我了。
早安、晚安我都不回復,他就問我在哪,我有時候說實話,有時候說謊。
“你在哪?”
“校。”(謊)
“你在哪?”
“家。”(謊)
“你在哪?”
“路上。”(實話)
他想見我,我沒理由想見他。總是說忙,忙在清湯寡水的魚塘邊,忙在燈紅酒綠的空杯旁。還要抽時間約會。
每周日下午四點去一中接七七,一中里的舞蹈教室租給機構了,她在這里跳芭蕾。我不喜歡坐在教室門口等,來跳舞的小孩也多,全是家長。七七不喜歡我空著手來,每次上課前都會把她想吃的列好單子發給我,下午兩點上課。跳舞很消耗體能,收到消息以后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去給她買吃的。
舞蹈老師很兇的,但只要表現好,她會給班上的大朋友或小朋友發一顆彩色鈴鐺。每節課只有一個人有機會拿到鈴鐺,七七很優秀,小班、中班、提高班,她是提高班班長,在同一個方位里永遠擔任a角,不會淪落到替補。她的鈴鐺數量最多,每次放學就存一顆在六邊形的鐵皮罐子里,以表示自己對于他人可望不可即。
我一手拿著從距離我家72公里的青云路那邊買回來的水果湯圓,一手幫她拎著包,在更衣室門外候著,期待她換下嬰兒藍練功服,換上的長裙更醒目。從那裙褶的邊緣還依稀可以看到早期宮廷,或浪漫主義。
她不愛穿短裙,覺得日復一日練習讓她腿不漂亮,腳也不漂亮。只在足尖點地時,綻放完美線條。
不穿長裙的時候她喜歡穿衛衣、短袖配著背帶褲。丸子頭散落下來,綁成兩個低位側馬尾,頭發卷卷的,像叛逆期的阿拉蕾。
換好常服,她從我手里接過湯圓和包,跟老師打了招呼說要走。轉身時有同學把她叫住,說,
“班長,你的舞鞋沒拿。”
我們同時回頭,她拿過那雙鞋說謝謝,聽到這個稱呼的剎那我混淆了,還以為寧愿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