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么神經?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宿管阿姨會鎖一樓的門。”
我說這我知道。他伸手來推我,我打開電筒朝他眼睛刺,他擋著臉讓我快走,我關了電筒說,
“完了,好像已經鎖門了,咋辦?把你那亂糟糟的床鋪讓出來給我睡。”
“我床不亂,你才是亂糟糟的,你愛干嘛干嘛,我不管了。”
他拿起臉盆到小陽臺洗漱去了,我拿出新買的牙刷和杯子,站他旁邊和他一起洗漱。洗漱完我看了一眼時間,說確實不早了,我們走。就背著包,把他拉出了房間門。我以為他會逃幾次,然后我去把他抓回來,但他沒有,一直跟在我身后。
那手電筒太亮了,在走廊上容易被發現,我沒用手電,用手機屏幕在前方照著。
“我們去哪兒啊?”
“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里太黑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害怕?”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我牽過他的手,讓他怕就抓住我羽絨服的帽子,別跟丟。
到了一樓,我讓他蹲下來,別被宿管發現了。我們慢慢挪到一樓兩道玻璃門正中的縫隙處,阿姨鎖門用的是老式的長條圈型鎖。拉住兩邊把手往前推,門縫會變很寬,只要頭部能先出去,整個人就能鉆出去。我替他撐著,讓他先出去,他不敢大聲說話,用口型問我,
“為什么?”
“快去。”
他很快就鉆到宿舍樓外了,我用手機備忘錄打字給他看,讓他別發呆,站在門衛那邊等我。我比他高半截,從這里鉆有可能會被卡住。我上了二樓,去了那片栽花的陽臺,然后跨坐在墻的邊緣,把書包背在前面往下一躍,跳到草叢里。
撲通一聲,寧愿走過來了,問我要去哪兒?我拉著他的衣領往外走,出了院子就安全了。我說,
“你們學校,正門左側的小花園,靠墻的植被走到盡頭是不是有一條河?”
“是,要跳河?”
“想什么呢?那條河平時都用一圈藍色鐵皮圍住了,貼著橋的那一段,缺了一大塊。蹲著就能出去,出去就是校外,還是門衛看不見的路段。”這是小魚告訴我的,適用于住校生。
“我們是去包宿嗎?然后從那兒出去?”
“我們不出去,我只是告訴你可以這么出去。干嘛?你想去包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