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子涯就是知道,他一定廢了。
否則就他這個囂張霸道野心勃勃的性格,怎么可能安生地躺在家里擺弄那些無聊的植物?
他會種嗎?他除了澆水什么都不會。澆個水都可能把自己弄得渾身shi透,再惱羞成怒地命令他抱他去清洗更衣。
他人雖廢了,脾氣依舊很壞。沿襲了在軍中的作風,動不動就指揮命令別人。
可惜有的是人愿意做他的狗。
比如腳邊這個殷勤捏腿的鄭副官,把屬于另一支軍隊的機密一股腦匯報給他,總算換得他睜開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冷冷瞥了他一眼:
“星盜關你屁事?有那個操蛋時間為什么不去管一管十七區流竄的反賊?”
鄭副官并非鄭副官,他曾經是他的副官,如今也是堂堂一支軍隊的首領。
鄭克荊:“可是,那家伙到處為非作歹,還公然在聯邦星網抹黑您的名聲,屬下實在看不過去。”
黎疏“哈?”了一聲,從躺椅上坐起來,精致漂亮的面孔染上怒色。鄭克荊毫不懷疑,倘若是從前在軍中,暴躁的黎上將必定用軍靴踹上了他的肩頭:
“老子都不在乎你看不過去個什么勁?多管閑事管到你老子頭上來了!再給我聽到類似的屁話,你t就滾蛋!永遠別到我這里來!”
鄭克荊垂頭稱是。
望了眼自己空落下來的手,那截小腿此時已經收回,白生生的腳趾踩在躺椅的邊緣,腳背上浮著用力而顯現的青筋。
今天勢必是不能再碰他了。
可真是個招人恨的妖精。他緩緩戴上自己的白色手套,如此想道。
“黎哥。”
身后傳來了一道年輕磁性的嗓音,語氣是和他截然不同的親近。就像他極為熟悉自己一樣,鄭克荊也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誰。
“你回來了。”黎疏的怒氣尚未收斂,懨懨地抬眸瞥了眼年輕的男生,對他伸出了手。
“哥怎么又在生氣?醫生都說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楚子涯彎腰親吻他的手指,高大挺拔的身體輕松擠占了鄭克荊的空間,同時不著痕跡地把他手腕上oga的氣味覆蓋抹去。
反正殘廢的他是感覺不出來的。
楚子涯和他都是聯邦史上最頂級的alpha,他用信息素試探攻擊過黎疏很多次,黎疏沒有丁點反應——以他的暴虐,只要尚有一絲能力,不反擊都是天方夜譚。
“總有那么些事叫我惱火……你還站在這做什么?回你的軍隊抓小毛賊吧!”
黎疏氣咻咻地趕走了鄭克荊,然后又對著楚子涯一抬胳膊:“沒穿鞋出來,你抱我回臥室。”
楚子涯依言彎腰將他抱起,柔軟的銀白色頭發順著垂落到他的軍裝上,像上好的綢緞。
他這點份量對alpha根本不算什么,楚子涯甚至能一手抱著他一手端穩qiangzhi射擊——雖然他沒試過,不過夢中總是出現這樣的場景,他就在訓練場拿沙袋模擬過。
沙袋自不會有這人溫軟馨香的觸感,楚子涯一路抱著他走回臥室,難免去想,如果沒穿鞋出來,是誰把他從床上抱了出來,又或許是誰在這過了夜……趁著他在軍中沒日沒夜地操練廝殺,以他的名義繼續掌控聯邦軍權。
“你抱得太緊了,子涯。”黎疏不舒服地在他懷里動了動,貼著他的耳邊抱怨,“我有些痛。”
楚子涯斂去眼底的森冷,溫聲道歉,松了松手臂。